冯友兰先生作为当代著名的哲学家、思想家,一直深受很多人的敬佩。
在冯友兰第一次给毛主席写信的时候,毛主席却在回信中告诉冯友兰:“总以老实态度为宜”
冯友兰1895年出生于河南省南阳市唐河县的一个诗书世家,他的父亲冯台异在光绪年间中过进士,所以家里人从小就对他的教育十分上心。
在父亲冯台异因病去世之后,冯友兰的母亲对儿子的教育依旧非常重视,冯友兰的母亲敏锐的察觉到时代已经改变,旧式的教育方式已经无法适应社会的发展,所以在冯友兰15岁的时候,她果断的让冯友兰考入唐河高等小学预科,而冯友兰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在次年春天考进了中州公学的中学班。
此后的冯友兰又辗转多地求学,最后在1915年考入北京大学中国哲学班,在北京大学继续4年的学业之后,又于1915年赴美国留学,并且获得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学位。
回国之后冯友兰先后在中州大学、中山大学、清华大学等名校任教,而且在此期间还写成巨著《中国哲学简史》。
抗战时期清华、北大、南开三校合并为西南联大之后,冯友兰跟随学校辗转多地,在这期间他通过“贞元六书”重新定义了理学的思想体系,在学界的地位大增。
抗日胜利后冯友兰曾经受邀出国到宾夕法尼亚大学当过客座教授,回国之后便在清华大学任职。
在新中国成立前夕,当时学界有不少人出走,清华大学也有不少人选择离开,但冯友兰却坚定信念,义无反顾地留下来等待融入新中国。
1949年10月1日,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庄严地宣布新中国成立,海内外的中华儿女一片欢腾。冯友兰的内心也被深深触动,在几天后的10月5日,他怀着对主席的敬仰和信任,给伟人写了一封信。
在这封信中,冯友兰自以为十分坦诚的向毛主席叙述了自己两次加入的事情,并且对自己的过往进行了检讨。
甚至对于自己之前的学术观点,冯友兰也在这封信里进行了反思和批判;他认为自己过去的哲学都是封建哲学,在看到新中国的种种新气象之后,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过去所犯的错误,决心改造自己的思想,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在五年之内,再写一部符合新中国思想观点,符合马克思主义立场的新《中国哲学史》。
由于冯友兰之前跟毛主席谈不上有什么交情,而且当时新中国刚刚宣告成立,全国各项工作大多都在百废待兴的状态,毛主席每天都有无数的军国大事要处理,所以冯友兰给毛主席写了这封信之后,对毛主席的回信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然而让冯友兰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给毛主席写信短短的一个星期后;也就是1949年10月13日就收到了毛主席的回信。
毛主席在信中写道:友兰先生:10月5日来函已悉,我们是欢迎人们进步的。像你这样的人,过去所犯过错误,现在准备改正错误,如果能实践,那是好的。也不必急于求教,可以慢慢改,总以采取老实态度为宜。
此复敬颂教祺!
毛泽东10月13日当冯友兰收到毛主席这封亲笔回信时,感到非常的激动和荣幸,毕竟毛主席在那样繁忙的时刻,还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自己写回信,这对他来说是何等的光荣。
然而冯友兰虽然对毛主席的回信感到光荣,内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解的地方:他明明已经坦诚了自己以往的错误,为什么毛主席在回信中仍然强调“总以采取老实态度为宜”呢?难道他还有什么说的不够清楚吗?
不过冯友兰虽然没有想通这个问题,但是他和毛主席的友谊,却从这次的书信来往之后开始了。
毛主席对冯友兰非常重视,对他的态度也比较随和亲切,有时候还会引经据典的跟他开一些玩笑。
1957年的全国宣传工作会议召开时,冯友兰也在受邀请的专家学者之列。
在这次会议讨论分组的时候,冯友兰十分荣幸的跟毛主席分为了一组,而这个小组的讨论活动,更是在毛主席的住处展开的。
当冯友兰去毛主席家参加小组讨论会议的时候,毛主席看到他时第一句话就是笑着跟他说:“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在小组讨论会议开始之后,毛主席多次鼓励冯友兰畅所欲言,不要拘束。
会议结束的时候毛主席还亲切地拉着他的手说:“好好地鸣吧!百家争鸣,你就是一家嘛!你写的东西我都看。”那时候毛主席经常邀请知名学者到自己中南海颐年堂的住处,一起讨论切磋学问,冯友兰也是受邀请的客人之一。
冯友兰听了秘书的话之后,赶紧到北大要了一台车,请司机赶紧把他送到中南海颐年堂去。
冯友兰抱歉的跟毛主席解释说不是上课,因为那天是任锐的周年祭,所以他和太太一起去给任锐扫墓去了。
毛主席听了冯友兰的话之后,表情立刻变的肃穆了起来,一边招呼冯友兰坐下,一边用关切的语气问道:“任锐同志是孙维世的妈妈吧?”冯友兰回答说“是”之后,毛主席还表情肃穆的点了头。
根据冯友兰的回忆,在那次请客的时候,毛主席十分大度的告诉在场的学者们,搞学术研究一定要实事求是,一定要独立思考,毛主席强调“不能让自己的脖子上长别人的脑袋”、“即使是对老师也不要迷信”
1965年冯友兰出席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学部委员会会议时,毛主席亲切的接见了出席会议的学者们。
冯友兰对毛主席心怀感激,而毛主席对冯友兰也非常欣赏。
毛主席有一个特殊习惯,每次外出的时候对于衣物之类的并不太在乎,但却会精心挑选一些书籍带上,而冯友兰在解放前写的《中国哲学史》,就是毛主席指名要带的书籍之一。
可是1968年的一天,监改总指挥突然把他叫到了办公室,并且当场告诉他可以回家了。
当时的冯友兰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这个好消息,直到任叔明推着小车来接他的时候,他才确信自己真的可以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冯友兰和任叔明辗转才得知,原来冯友兰被放出来,是毛主席在一次讲话中说:“北京大学有一个冯友兰,是讲唯心主义哲学的,我们只懂得唯物主义,不懂得唯心主义,如果想知道一些唯心主义,还得去找他;翦伯赞是讲帝王将相的,我们要想知道一点帝王将相的事,也得去找他。这些人都是有用的,对于知识分子,要尊重他们的人格。”正是因为毛主席的这段讲话,冯友兰才会被放出来。
冯友兰听说了中间的曲折之后,特意又给毛主席写了一封感谢信,托人带给毛主席。
后来谢宜静见冯友兰时,曾经告诉他毛主席已经收到了他的信,而且毛主席还说自己应该谢谢他才是。
1976年毛主席于世长辞时,81岁高龄的冯友兰悲痛欲绝,为了悼念主席,他写下了人生中的最后一首诗:纪念碑前众如林,无音哀于动地音。城楼华表依然在,不见当年领路人。
毛主席去世之后,冯友兰开始潜心著书,在这个过程中他才开始慢慢明白,当年毛主席为什么会在回信中说“总以采取老实态度为宜”了。
原来冯友兰当初在给毛主席的信中说,他用五年的时间重写一部《中国哲学史》,可实际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
实际上冯友兰写《中国哲学史新编》用了13年的时间,而且即使是用了这么长时间,第一册还难免有仓促之嫌。
当年冯友兰向毛主席保证五年写好《中国哲学新编》,他要么是想粗制滥造;要么是在说大话空话,可不就是“不老实”的体现?
毛主席和冯友兰之间的友谊,有学者之间的互相尊重与理解,也有感情上的关怀与信任。
他们之间的故事是一个时代的切片缩影,也是我们学习思考指路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