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然而莫言却觉得妻子与自己是对等的,他将结发老妻当做掌心里的宝……莫言的父母莫言的母亲高淑娟是目不识丁的农家妇女,结婚后就没了自己的名字,户口册上登记为管高氏。
莫言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名叫管谟贤,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退休前是高密一中的副校长。二哥叫管谟欣,高中毕业后没有机会参加高考,进入当地农业机械厂当了一名工人。
从记事起,留给莫言最深的印象那就是饿。他脖子细细的,顶着个大脑袋,活像一根豆芽。
当年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由于吃不饱饭,莫言的肚子整天“咕咕”叫。在两个哥哥带领下,他们去野地里刨茅草根,抠榆树皮吃。
兄弟3人最爱吃的河堤上芙子苗和荠荠毛,这两种野菜吃起来不扎嗓子。村外南洼里有观音土,莫言和哥哥吃过几次,那东西不好消化。
后来听人说观音土吃多了活不成,吓得莫言和哥哥没敢再去吃。
莫言旧居有一年中秋节,家里破天荒包了一顿饺子,虽然每人只有一碗,但大家都十分开心。
饺子刚捞到碗里,门外来了一个行乞的老头,莫言给了他一碗白薯干。对方很不满:我是老人,你们都吃饺子,合适吗?
莫言很生气:我们还吃不饱呢,你要饭还挑三拣四,想冲对方发火。母亲制止了,将自己的半碗水饺拨给了对方。
母亲的淳朴善良和悲天悯人,对莫言触动很大。在良好家风的熏陶下,他学会了以平等的视角与弱者对话、交流,这对他日后创作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上世纪60年代初,莫言上小学了。他很聪明,学东西很快,老师都非常喜欢他。
那时家里只有一盏煤油灯,母亲在灯下做针线活,莫言和哥哥就一人捧着一本书,一只脚踏在门槛上,借着昏黄灯光读书。天长日久,光溜溜的门槛竟被他们踏出了两个坑。
小学五年级时,特殊年代来临,莫言没再读书,12岁的他回村务农。那些年,他在生产队里种棉花、砍高粱、养牛、放羊、挖河,把农村的活干了个遍。
莫言的五叔能写会算,在县城的棉花加工厂当会计。1973年,在五叔的介绍下,18岁的莫言进入棉花加工厂当了一名合同工。
莫言小小年纪写得一手好字,领导发现后让他办厂里的黑板报。经常天蒙蒙亮,莫言就起床了,他在黑板报上抄写革命语录,报道厂里的好人好事。
莫言与棉花加工厂的同事很多时候他都是前一天自学,第二天晚上就在课堂上“现学现卖”,即便这样,大家都爱听他的课。
就在棉花加工厂上班期间,莫言与爱情撞了个满怀。女孩名叫杜勤兰,也是山东高密人,她五官端正,眉眼清秀,身板很结实,70年代女性的审美特征,她全具备。
与莫言一样,她也是棉花加工厂的合同工。见到杜勤兰第一眼,莫言就喜欢上了她。然而出身农家,与生俱来的自卑,让莫言迟迟不敢表白。
即便在上班途中,或从食堂打饭归来偶遇杜勤兰,莫言也是慌乱地打声招呼,然后就低着头匆匆逃离。
莫言虽然相貌平平,但杜勤兰注意到这个小伙子,喜欢看他的黑板报。
虽然她小学只读了两年,但她喜欢看莫言潇洒流畅的板书,爱慕他的才华,喜欢他的憨憨笨笨。
青年莫言与母亲当时农家子弟能参军入伍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莫言也想当兵,可他提交几次申请,都被刷了下来。莫言有一个工友,他的父亲在公社武装部工作。
1976年,工友让莫言给他父亲写一封自荐信,莫言立即照办。这年冬天,他如愿收到了入伍通知书,莫言激动不已,同时内心又有几分惆怅。
因为一旦参军就见不到杜勤兰了,一转身兴许就是一辈子。
入伍通知书给莫言注入了信心和勇气,他一咬牙,决定办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一个雪后的下午,他将杜勤兰约了出来。
两人在棉花加工厂外的空地上转了好几圈,雪地上全是他俩的脚印。莫言东拉西扯,就是说不到重点上。
杜勤兰有些不耐烦了:天很冷,要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莫言军装照莫言急了,将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的话说了出来: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久了。杜勤兰脸一红,随后笑了:那你还不托媒人去俺家提亲。
成了!莫言内心一阵狂喜,从此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然而杜勤兰只上到小学二年级,认识的字不足500个,不会写信,于是她就给丈夫画画。
莫言收到信拆开一看,只见信纸上一个胖胖的男人,穿着棉衣,在大口吃馒头。他知道,女友是叮嘱他在部队要穿暖,吃饱,养得胖胖的,照顾好自己。
莫言有心给杜勤兰写一封回信,但考虑到她不会读信,如果让别人帮她念情书,有些不合时宜。于是他回了一幅画:窗外瑞雪飘飘,一男一女坐在炕沿上,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
早年莫言杜勤兰也能理解男友画的含义:他过年的时候能探亲回家,到那时两人就能见面一起吃饺子了。
一幅幅质朴、真诚、接地气的简笔画,承载了莫言与杜勤兰甜蜜的土味情话,他们的爱情渐渐成熟了。
1979年7月,莫言向连队请婚假赶回山东高密,与杜勤兰喜结连理。
莫言的处女作很快《春夜雨霏霏》在《莲池》杂志第五期上发表了,莫言激动不已,第一时间将喜讯告诉了家乡的妻子。杜勤兰也替丈夫高兴不已。
好事成双,也就在这一年,杜勤兰顺利诞下女儿管笑笑,莫言喜做父亲。
此后几年,莫言又相继创作了《售棉大路》《民间音乐》等多篇有影响的作品。
他的出众才华,引起了部队首长的注意,莫言由一名战士逐渐成长为正排级教员、少尉,直至后来被提拔为少校。
早年莫言自己与丈夫的差距越来越大,杜勤兰渐渐有些不自信。一次莫言回家探亲,她问丈夫:你进步非常快,接触的人都是高层次的,你会嫌弃我吗?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
莫言深爱自己的妻子,他动情地说: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你在家抚养女儿,操持家务,替我孝敬父母,你为这个家做出的贡献比我还大。我当初选择你就是一辈子的事,任何时候都不会变心。
一番话说完,莫言和杜勤兰都眼泪汪汪的。
莫言手稿当看到巩俐穿着臃肿肥大的衣服,挑着水桶在高密县宾馆转圈时,莫言心里有些郁闷:这完全不是我笔下那个漂亮、泼辣的“奶奶”呀,张艺谋大概率要将这部电影拍砸了!
然而,他低估了张艺谋的才华。1987年电影《红高粱》在全国首映,普通电影票价5毛钱一张,而《红高粱》却被炒到了10块钱。
那年夏天,莫言从高密乘火车回北京,走出北京站,广场上好几个穿着喇叭裤、拎着录音机的小青年,拿腔拿调地高声唱: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头……莫言内心涌过一阵热浪,他真切意识到《红高粱》火了,火得一塌糊涂!
次年,《红高粱》夺得第3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成为首部获此殊荣的亚洲电影。
莫言不为心动,一一拒绝,他对那些执着的追求者说:我与妻子有爱情,灵魂的契合与学识和地位无关。在他意识里,家里的糟糠之妻,才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
1994年,部队在北京给莫言分了一套90多平米的两居室,他将妻子和女儿接到北京生活,分居多年的一家三口终于团圆了,他们内心比过年还高兴。
温馨和美的家庭生活,激发了莫言的创作激情,他迎来了事业上的创作高峰。
莫言与作家路遥合影数年下来,杜勤兰读书看报一点障碍没有,面对妻子的进步,莫言从不吝啬溢美之词,夸她是“学习小标兵”“脱盲班里的尖子生”,逗得杜勤兰咯咯笑。
早在女儿5岁时,杜勤兰又怀孕了,当时莫言为了保军籍,妻子忍痛做了人流手术。这是莫言一辈子的痛,他觉得亏欠妻子,几十年来对她疼爱有加。
莫言莫言与妻子笑笑上高中后,属于杜勤兰的时间多了,莫言出去参加活动时,只要条件允许,他就将妻子带在身边。
在莫言的意识里,妻子与自己永远是对等的,她替自己养育女儿,替自己营造稳固的后方,非常不易。因此他充分尊重妻子,给予她最大安全感,莫言与妻子共同掌控家庭“财权”
一次莫言去国外参加一个活动,突然有位好友登门,说自己的父亲病了,住院需要几万元。杜勤兰二话没说,就将钱借给了对方。
笑笑问妈妈:这么大的事,你不和爸爸商量,回来后他会怪你吗?
杜勤兰这样回答:老人看病不能拖,商量来商量去,耽误了治病会出大事的。
莫言与妻子一起包饺子莫言与女儿管笑笑及作家赵丽宏合影莫言回国后,杜勤兰将此事告诉了他。莫言连夸妻子做得对,如果自己在场,也会支持她这样做。
莫言平时除了创作,还要讲学、参加各种社会活动,便将教育女儿的重担全交给了妻子。
2010年,29岁的管笑笑结婚了,丈夫名叫苗昂,在北京师范大学写作中心当助理。小两口在北京没有房子,莫言和妻子将女儿女婿接到家里一起住,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次年,管笑笑诞下了一个女儿,莫言喜做姥爷。
他非常疼爱这个外孙女,写作累了就逗宝宝。外孙女咯咯一笑,莫言就忘记了所有的疲劳和烦恼。
莫言在瑞典斯德哥尔摩音乐厅领取诺奖莫言非常谦虚低调,面对荣誉,他总说自己为社会做的贡献还不够多。
他觉得只有写好每一部作品,才对得起读者,对得起这个社会。他始终认为作家是一个社会的良心,要有一颗怜悯之心,扎根生活的沃土,才能写出好作品。
杜勤兰时时帮丈夫搜集生活素材,积累生活故事,然后讲给莫言听。
莫言与妻子杜勤兰经常和莫言开玩笑:你的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你作品里的哪个细节、哪个故事是我说给你的,你还没给我线索费呢。莫言常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莫言体型偏胖,随着年龄渐长,杜勤兰格外注重丈夫的作息规律和饮食。她不让丈夫熬夜写作,一日三餐注意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莫言知道妻子都是为了自己好,一一照办,乐呵呵地说:你说得都对,我要和你健健康康过晚年,兑现结婚时说的诺言,与你白首到老,共度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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