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佳小时候最常听到的音乐,是家乡的“地花鼓”
这为她将来走上歌唱的道路,埋下了伏笔。
1979年,雷佳出生在湖南的益阳。
父亲曾经有过二十年的军龄,这为雷佳独立性格的养成,提供了最好的契机。
益阳的花鼓戏,每年正月是唱得最热闹的时候。
小孩子穿梭在民间的演出队伍里,一边看还一边跟着哼哼唱。
雷佳也喜欢听,而且听得多了也慢慢学会了唱歌。
熏陶是一点点积累的,在她几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大段大段地唱了。
爱好歌唱的家庭氛围,让她从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有一天,母亲送给她一盒磁带。
那盒磁带是《谁不说俺家乡好》。
雷佳陶醉在那一首首的民歌里,印象最深的是《女儿歌》。
她之前从来不知道,民歌还能用这样的形式唱。
婉转悦耳的歌声,让她的向往之情更加浓烈。
由此带来的震撼,使得雷佳从此深深依恋上了唱歌。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渐渐开始,把唱歌当成了自己一个很懵懂的目标。
不过,那时候的雷佳还在上小学,如果真的要学,去哪里学,她不知道,家里人也不知道。
益阳毕竟是个小地方,信息的闭塞,隔绝了大部分外面的世界。
如果不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雷佳也不一定能走上歌唱的道路。
她有一个表哥,相对于家里的其他人,表哥可是个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
一次表哥来雷佳家里,看到小表妹唱得不错,他就建议,应该让她专门去学唱歌。
雷佳的父母之前还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
听他这么一说,确实也觉得女儿应该去接受专业的训练。
只是那时候益阳当地并没有什么专业的艺校。
那该把女儿送到什么地方去学习呢?
表哥建议把她送到湖南省艺术学校去。
就这样,表哥的一番提议算是点醒了梦中人。
家里开始准备送女儿去艺校读书。
只不过彼时的雷佳才13岁,对于去外面学唱歌,她心里还是懵懵懂懂的。
随后,她一个人踏上了求学的旅程。
因为从小被父母要求独立,所以对于女儿出远门求学,家里也并没有放心不下。
她先要通过考试,得到专业老师的认可后才能入学。
考试的当天,雷佳先是朗诵了一首《沁园春·雪》。
之后又唱又跳,给考官们表演了一段。
老师们觉得她有天分,当即决定通过。
不过还未等雷佳高兴,考官却告诉她,入学后学的是花鼓戏。
雷佳愣住了,自己想学的是唱歌,怎么通过后变成花鼓戏了。
主考告诉她,这一年学校不招其他专业的学生,就招收学花鼓戏的。
而且老师还进一步开导她,你看很多歌唱家,都是从学花鼓戏开始的。
老师的一番话,让雷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加上那时候她年纪还不大,所以就顺从地答应了。
就这样,一个13岁的孩子正式开启了自己的戏曲生涯。
走进艺校之后,雷佳才真正明白了,歌声悦耳的背后,其实是辛劳的付出。
尤其是她开始学戏曲,日常付出的辛劳就更多了。
戏曲是一个讲究唱念做打的行当,不单单要唱得好,还要看一个演员的形象气质和身段。
而后者,都是靠着日复一日的训练慢慢塑造起来的。
雷佳在艺术学校里的一天,是从每天早上五点多开始的。
早上五点半左右,她和同学就得赶紧穿衣起床。
一番收拾过后,大家伙儿急急忙忙赶去练功房。
有的同学在练嗓子,咿咿呀呀地唱着。
更多像雷佳这样年轻的学员,要一天天地练腿功。
因此整个早上,练功房里永远是嘈杂声一片。
即便如此,练着练着,很多孩子还是会忍不住打盹。
老师就在练功房里来回走动盯着他们,手里往往还拿着一根藤条。
看到谁的眼睛闭上了,或者是身体出现了摇晃,一藤条下来,那个孩子就不打瞌睡了。
雷佳自己也免不了会犯困,往往倚在墙边,一条腿抬起来的时候,意识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年四季,练功房里夏天热冬天冷。
尤其是湖南的冬天,潮湿阴冷的感觉,能渗透到人的里。
正因为冬天太冷,反倒成了犯困最少的时候。
也只有上午的时段,才是他们相对轻松的时候。
下午可就不一样了,每天都是专业的课程。
从唱腔到练功,从身段再到戏曲的理论,他们都要挨个学习。
由浅入深,由表到里,雷佳在一点点掌握着花鼓戏的精髓。
等到傍晚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候,学生们一天的任务,才刚完成了三分之二。
再一次匆匆吃过晚饭,他们还要学戏。
一直要到晚上九点半,一天所有的课程才算真正的结束。
在雷佳的心目中,这段学戏的经历,成了她最艰苦的印记。
有一段时间,学生们实在忍受不了了,纷纷向老师吐槽太辛苦了。
老师倒是什么都没说,而是带着他们去参观隔壁的杂技团。
雷佳和同学们看到杂技团的练功过程,他们才知道跟杂技团比起来,他们每天的学戏过程简直就是“过家家”
那时候还不懂,等到慢慢长大,雷佳也明白了,正是因为有学戏的这段经历,才为自己将来的歌唱事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所谓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正是这个道理。
四年的学习,雷佳也长大成人了。
正值青春的她,没打算留在家乡唱戏,而是向往着更广阔的世界。
1997年,雷佳来到了北京,她考上了中国音乐学院。
相对于戏曲,在音乐学院就是全新的起点和知识。
而在戏剧学院打下的坚实基础,成了她此刻学习最佳的支撑点。
她系统学习了声乐知识,了解了国内所有的唱法,还学习了国外大量的歌剧。
音乐学院毕业后,雷佳走进了总政歌舞团。
父亲是军人,她也有了参军的梦想。
而穿上军装的雷佳,与其他歌手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作为军人,她时刻要到基层和边防去演出。
那里不光是祖国的最南端,在之前从未涉足过海疆的雷佳眼里,那蔚蓝色的大海,更像是天的尽头。
他们是乘坐部队的补给舰到一个个岛礁上的。
那次的坐船出海经历,让雷佳终生难忘。
从小雷佳是在内陆生活并长大的,之前从未接触过大海,更不知道海上的风浪是何物。
而偏巧他们出发的时候,正赶上海上的那片区域风高浪急。
站在船舱里,透过舷窗看到激起的浪头拍向甲板,雷佳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她原以为这就是最可怕的了,没成想最可怕的还在后头。
晚上睡觉,他们都被安排在狭小的隔间里。
躺在犹如火车卧铺的床上,船身剧烈的摇晃,让雷佳感到天旋地转。
之前她就已经看到了,房间里的桌椅都是固定的。
而风浪起来的时候,桌子上她携带的一些物品,早被甩得到处都是了。
雷佳哪里知道,她这是大惊小怪,海上的风浪几乎天天存在。
站在岛礁上,她的内心才感触颇深,这里的官兵几乎每天都在和风浪搏斗。
除了风浪之外,岛礁上另一大可怕的杀手就是孤独。
在他们演出的时候,有一位战士因为要执勤,在一个岛礁上根本来不了。
歌声中,战士流泪了,雷佳也流泪了。
在那一刻,雷佳明白,祖国的安宁,正是因为有这样一群可爱的人在守护着。
不过却感受和见证到了许多其他歌手看不到的东西。
这些历练,让雷佳的艺术之路变得更加宽广。
雷佳曾经说过,自己这代人的成长,没有经历过什么苦难,而且还受到了诸多前辈的提携。
在她第一次参加青年歌手大奖赛的时候,李谷一对她的评价就非常高。
年轻一代受到老一辈的提携,而老一辈的艺术水准与造诣,早已登峰造极。
歌剧《白毛女》重排的时候,雷佳饰演喜儿。
已经八十多岁的郭兰英,那时候也来到了现场,亲自给雷佳示范“喜儿哭爹”这段。
让雷佳始料未及的是,郭兰英老师给她示范,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老一辈艺术家的这一跪,仿佛跪在了雷佳的心上。
此后,《白毛女》的出演让雷佳获得了巨大的突破。
民歌以及歌剧的舞台上,雷佳多年来的成就有目共睹。
过去,她更多受到老一辈的提携。
随着雷佳自己逐渐走上了领导岗位,她也开始慢慢有意识地去培养小辈。
不过在雷佳看来,国内声乐方面的培养以及选拔,事实上还不成熟。
要想做好这方面的建设,就需要更加多元和更加高效。
只有通过长期的摸索和实践,才能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除了日常的演出之外,她开始把部分精力分给了一些声乐方面的选拔和培养。
她就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对于年轻人的成长之路,雷佳也有自己的看法。
生活中的雷佳,2012年的时候跟比他大6岁的浙江人陈正拜结婚。
陈正拜,还是一名高级工程师,更有大慈善家的称号。
和雷佳相识,就是在一场公益活动中。
有了孩子之后,母性的力量,又让雷佳把精力转移到了家庭。
儿子渐渐长大,虽然没有系统地学习声乐,但是耳濡目染,很多唱段孩子自己也无师自通了。
雷佳不禁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当年也正是这种熏陶,才使得她走上了音乐的道路。
未来是否让儿子学习声乐,雷佳并没有强求,她觉得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关键,还要看孩子真正的兴趣点在哪里。
家庭,让雷佳难得有一份闲暇的时光。
以前是陪伴孩子,儿子上学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度过。
她在没有演出的情况下,在家里最喜欢做的事是养花和看书。
这些年,雷佳慢慢喜欢上了中医知识。
她买了各方面的书籍,只要有空,就会慢慢的研看。
她喜欢将这些知识和花艺有机结合起来。
有了一股钻研的劲头,就能让自己在生活中也能收获很多。
从歌剧《运河谣》到《木兰诗篇》,雷佳的音乐之路,已经把早年的经历以及后来的音乐理论都结合在了一起。
用她自己的话来形容,她所经历的,都是自己艺术成就的养分,多年来,她不断在汲取,并且通过吸收和转化,最终慢慢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风格。
也因此,从五个一工程奖,再到最佳民歌女歌手,雷佳获得的成就,也一直在积累。
努力去演绎和创作,最终自己的作品,才能经得起时代与社会的考验。
这个当年学花鼓戏的小姑娘,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