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陈舒玲「什么？才一万三底薪？有没有搞错呀？」我对着招聘会的负责人「抱怨」了一句。
我实在不敢相信现在外面搵食如此艰难，要知道我上一份工作年薪几十万，后来想找一份月薪一万五的工作都很难。
而且还是收拾酒店客房，或者是酒店餐厅服务员的岗位……那年是2019年，我失业了，又踏上了找工作的旅途。
我是陈舒玲，澳门人，26岁就开始进入澳门贵宾厅工作，33岁失业，从业7年。
我曾试过年薪50万，客人给500小费都嫌少，后来还是朋友帮忙，最终找了一份1.5万月薪的房产agent工作，也就是房产中介。
有人就要问了，我们从厅里出来的员工，为何不继续从事业呢？
寻求新的工作，是我们澳门人也希望的事情，可是事与愿违，那年单方面停止了与前贵宾厅员工的合作，毕竟一时间没有这么多空缺的岗位可以提供。
所以除了转行，别无他法。
当时的我老公也安慰我说：「既然你都从厅里出来了，就接受现实，不要再眼高手低啦！」是啊，做人呢，最重要就是认清状况，接受现实，乐观一点，生活过得开心就好。
下面就来揭开当年澳门贵宾厅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希望大家对澳门，对澳门有一个更深入的认知。
成为「珍稀动物」的贵宾厅我之前所在的贵宾厅，因为很多账收不回来，锁在厅里夹万的欠条金额都是以亿计算的，资金周转困难，于2019年宣布结业。
我们前员工还是幸运的，只是没了工作，东家不打可以打西家，那些还没来得及从厅里的账户把钱取出来的客户，他们的处境更让人担忧。
当时在厅里开户的客人还是很多的，毕竟2-30万就可以开一个账户，开户还可以免费获得厅里的餐饮，享受贵宾服务。
关键是自己还能赚自己的「码粮」。
时间又到了2021年，想从贵宾厅把账户的钱取出来，就不得不依靠有关系的中介人，还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比如要取100万，就得给中介人70万，美曰其名是中介费，尽管高额的手续费，还是有不少人愿意通过这种方式把钱取出来。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要知道在2013年的时候，还是澳门贵宾厅最风光的时候，营收曾占的7成。
之后的短短几年里，营收同比下滑，从最高的7成贡献，降到了3成以下。
特别是「黄山事件」发生后，澳门贵宾厅也终于卷不动了，加上后来「事件」，贵宾厅也被时代的车轮碾过。
时间到了2023年第二季度伊始，澳门还在营业的贵宾厅已不足10家……当时几家的状态虽然还在营业，但是处于一种基本不会给新客户开设账户，如果客人想玩，可以直接购买现金码，也就是不提供里码了，也叫厅码，或者泥码。
因为那些厅也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宣布暂停歇业……而到了如今，澳门虽然也存在贵宾厅，但是各大博企已经把运营的重心放在了中场里，也设置了更多的高额区，把投注金额提高，大有替代贵宾厅的趋势。
澳门贵宾厅始于1986年，也叫中介人贵宾厅，风光了30年，曾是博企的收入支柱，如今私人贵宾厅慢慢淡出历史舞台，留下来的，也只有少量的公司贵宾厅。
如果说私人贵宾厅是加盟店，那么公司贵宾厅就是直营店。
我以前是在私人贵宾厅工作，所以私人厅倒闭，我们也就失业了。
早期贵宾厅就是印钞机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那个时候我还小，贵宾厅才诞生没多久。
在1986年之前的澳门，是没有贵宾厅的说法的，后来才有了贵宾厅中介人分包制度。
我的叔叔也是从业者，他告诉我，那时的澳门贵宾厅刚起步没多久，处于一个野蛮生长的时代，也可以说是黄金时代。
他说，没有澳门贵宾厅里的豪赌，哪来今天澳门业的巨大规模？
所以贵宾厅在后来也成为了澳门业的支柱。
《80年代末的澳门》毫不夸张的说，以前的贵宾厅就像一座金山，想要在澳门承包一家贵宾厅，第一代厅主都要掏出上亿元的担保。
时间来到2003年，内地开放来澳自由行，就像是给澳门贵宾厅这台运转的机器注入了润滑剂，跑得更快了。
中场更像是试手气的地方，自己要玩，得自己去购买，贵宾厅则提供另外一种方式——授信额度。
也正因为这样，厅里的叠码仔数量也从几千人，在接下来的那几年里，飙升到了数万人，为源源不断进入贵宾厅的客人提供借码服务，洗码赚取佣金。
时间来到2005年，著名的「」集团开始创立，周某华，外号「洗米华」也就是当时澳门的第二代厅主。
《2008年的澳门》「内卷」的贵宾厅澳门业内卷王，贵宾厅是也。
如果说曾经的澳门是一列疾驰的火车，那么后来大大小小贵宾厅就是车上的乘客，稍不留神，就会被甩下车。
澳门第一代厅主何大志曾公开说过：「阿猪阿狗都可以开贵宾厅，那些人根本不会经营，就是说我很有钱，我买得起劳斯和宾利……」后来大家都知道贵宾厅生意好，一窝蜂地涌进来，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导致当时的澳门贵宾厅现状就是越开越多，有些还免费帮厅主装修，只求他们入驻。
还有一些厅就弄出了几十，上百位股东，最低只需10万，就能入一份股，也是何大志说的「阿猫阿狗」都进来了。
这种第三方中介人贵宾厅，也叫私人厅，大部分私厅生意一般，议价能力一般，所以也有一个名字叫「四五厅」。
也就是说，那些私厅占股45%，另外55%是占股，利润也是按4.5:5.5的比例去分配。
这是利润的分配比例，但是成本几乎100%是由私厅自己承担。
与私厅是承包关系，除了荷官，账房，保安是的人，牌桌是提供，其他的一切支出，都是私厅负责。
假设一个私厅一年的利润为10亿，当然，基本很少有私厅能达到这个水平。
那么10亿里，私厅就占45%，也就是4.5亿，5.5亿归所有。
利润比例很高吗？也不高，别忘了澳门的税是40%，这5.5亿里，也要拿4亿出来纳税。
这还没完，那4.5亿对于私厅来说只是利润，不是毛利，也不是净利，还要减去给叠码仔们支付「码粮」。
10亿的私厅利润里，叠码仔们的「码粮」就高达4个亿，实际上私厅还剩余5000万，这5000万，支付全年厅里所有工作人员的薪酬，经营支出，大概需要接近3000万。
而我一个小小的客户经理，年薪也是几十万，更别说厅里还有部分年薪百万的总监级员工。
如果私厅一年的呆账，烂账达到2000万，基本上当年私厅实际的收益就是捉襟见肘。
在这种情况之下，就不得不内卷，开拓客源，增加营收。
什么是内卷？
以前去贵宾厅的普通客人哪有顶级豪车接送？
后来的情况却是这个样子，你们厅提供埃尔法免费接送，我们厅就提供宾利免费接送，他们厅就提供劳斯莱斯接送，还有一些厅甚至出动私人飞机接送……而的高端酒店套房，也基本是留给了贵宾厅的客人使用，在贵宾厅的竞争加剧下，很多厅的高端套房指标根本就用不完。
说到内卷，就不得不提周某华。
有人说因为周某华的出现，把澳门贵宾厅的服务等级给拉高了。
还说如果不是周的出现，那些豪客哪来的免费劳斯莱斯坐，免费的酒店大套房，哪来的专属公关陪吃陪喝陪玩……不过这个说法太偏颇，即使没有他，随着澳门贵宾厅数量的增多，来澳游客的减少，这种顶级服务的出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澳门以前的，中场是没有免费赠送奶茶的，后来就有一家推出了每天定时间段无限供应珍珠奶茶。
直到现在各大里都已经开始免费供应奶茶了，甚至品类多种多样，即使是来参观的，都可以去领取。
内卷的结果，其实对于游客来说是有利的，一些免费的羊毛可以薅，控制好自己的「荷包」就行。
贵宾厅的谬传之前在网上有很多流传，说贵宾厅里是找不到时钟的，为的就是让客人们忘却时间，可以尽情地沉迷在牌桌上。
真的是这样吗？
我在贵宾厅里待了7年，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并不是。
时钟是为了看时间，贵宾厅虽然很少看到那种挂在墙上的时钟，可这终究是狭义上的时钟。
广义上的时钟也应该包括电子时钟。
贵宾厅里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会包含电子时钟，不管是角子机，还是红蓝牌桌上方的路牌单。
只要是有液晶显示屏的，基本都会显示出时间。
更况且很多老哥自己也带了手表，加上大家都有手机，所以想了解时间真的不难。
对于那些老哥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对我大部分老哥来说，时间就是输钱……还有人说贵宾厅里没有窗户，根本分不清是白天和黑夜。
其他私厅的情况我不知道，我们厅的位置设有观光玻璃，可以站在厅里看到外面的海景，适合休息一下的老哥放松一下眼睛。
牌桌上的路珠单是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的，反而还是个「坑」。
路珠单的历史要追溯到上世纪60年代，何博士为了提高额而发明的。
当时的路珠单都是人工手写，随着科技的发展，后来就全部换成了电子显示，配合程序牌，也为了一定程度上避免发牌出错的可能性。
路珠单并不是像手机的记牌器，它只是记录之前红蓝的走势，下一把没有出来之前，谁也无法预测，路珠单只会让人敢于重注，增加营收，别无他处。
贵宾厅里的「特殊」职业私厅的特殊职业很多，有换汇的，有去去妹，有代打，有酒店贩子，有讨喜的，也有卖槟榔的……厅里前些年经常会出现一位美女，她叫伍馨，20多岁的年纪，她不是在巴黎铁塔下的「流莺」，也不是在桑拿会所的「沙圈女」，又或者说她没有去去妹的特征。
因为她从来没有拿过客人一分钱。
伍小姐是广州人，很美，打扮也是入时，以前经常入澳门，有的时候一个月都要来两次，每次过来都会到我们厅。
她更像是在澳门做商务伴游，专门到贵宾厅结识有能力的异性，每次都能说服那些客人送她一个包包。
有一次我就纳闷了，我问她为何要这么多包包？家里的衣柜能放下吗？
她微微一笑很倾城，拿出手机给我看了几张图片，对我说：「我是做代购的，包包都是帮预订的客人买的……」听了她的话我才恍然大悟，心里也不得「佩服」她的生意经。
原来她每次过来澳门之前，都会把澳门那些名奢店出的新款包包图片发在网上，寻找需要代购的买家，收了定金就前往澳门。
然后再来贵宾厅，结识豪客，通过商务伴游哄得客人开心，最后让客人心甘情愿送她那款包包。
当然这些包包都不是自用，她带回广州还能免税，比广州专卖店里卖的还能便宜个20%。
如果是最新款，内地还没有上市，她还能做到加价卖出，要知道一个包包的价格都在数万元之间。
而她的「进货」方式却没有花自己一分钱。
由于她这是和客人私底下的事情，我们厅也没有权利去阻止她的行为，不过后来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她了，据说在广州又坐了电商直播，就没有再来澳门「进货」了。
下面再讲讲那些「捞仔」档口，它的危害性更大。
捞仔不是正当职业，他们不领厅里的工资，他们依附着私厅，赚的是豪客的钱。
捞仔们都自己有各自的档口，当地人也称这种是「大耳窿」。
洗码是当时澳门一项很多人从事的生意，洗码赚钱速度虽然也快，但是风险也不小。
捞仔们直接把目光放在了贵利的身上，风险也很大，但是收益却比洗码要强很多倍。
他们放贵利的模式，其实也是跟早期的周某华学的，给客人放贷，借多少就给多少，然后在每一把盈利结束后，抽取盈利的10-20%作为利息。
如果客人最后全部输光了，本金也是要一分不少的还给档口。
这类捞仔也有一部《困兽》，里面就讲述了这种借贷的套路，可谓是以贷养赌，利吞白骨。
昨日的叠码仔，今日的外卖仔澳门叠码仔，在澳门存活了36年，如果没有贵宾厅，就没有叠码仔的江湖。
叠码仔都是一群情商高的人，贴身服务要做到无微不至，客户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要捕捉到，通过这些了解到客户的需求，知道该如何去服务好。
首先说我不是叠码仔，我当年在贵宾厅里主要是服务客人的经理。
为什么会存在叠码仔？
洗码制度的产生，是为了让销售出更多的泥码，因为泥码不能直接换现金，只有全部一遍，才能换出现金码。
为了促销更多的泥码，博企就给各大贵宾厅洗码的佣金，也叫码粮。
佣金最高只能是消费流水的1.25%，这是澳门博监局规定的。
按照道理来说，这1.25%全部是贵宾厅赚，可是如果客人都是自己厅去找，就无法形成规模。
为了把蛋糕做大，贵宾厅就需要有更多的促销员，这些促销员就是叠码仔。
蛋糕做大了然后再分蛋糕，承诺把1%的月结码粮返给叠码仔，自己则赚取剩下0.25%的码粮。
这就有了后来的叠码仔，叠码仔拿了1%的码粮，除了要寻找豪客，自然也要承担起担保人的职责，正所谓有权利，就有义务。
澳门的叠码仔大部分集中在私人贵宾厅，因为公司厅的码粮比例相对会低一些，说明私人厅在码粮比例的让步下，会大一些。
公司厅也有公司厅的优势，背靠着博企，在安全性，稳定性，正规性上是得到保证的，不会参与进私人厅无尽的互卷中。
叠码仔并不是特殊职业，在当时的贵宾厅是常见的正当职业，只是存在着一些「害群之马」。
因为叠码仔很多，也有分类。
一类是兼职叠码仔，没有中介人牌照，基本以澳门本地人为主。
那些手上有闲钱的澳门本地人，在私厅开了个账户，有个上千万存在私厅的账房里，这样可以随时可以取码消费。
也有一些是跟厅主关系很好，刷脸就能签到码的能人，这些兼职叠码仔就会把码借给客人去消费。
当然洗码过程中产生月结为1%左右的码粮也是归叠码仔所有。
这种做法没有技术性可言，手上有资金，你都可以在厅里开账户，都可以借码给别人消费，但是为何都是澳门本地人在做呢？
如果是内地人，又想做兼职叠码仔，从内地介绍人过去玩，就触碰了我国法律的红线，涉嫌构成开设罪，等待他们的，就是领牢饭了。
还有一类是持牌叠码仔，是属于贵宾厅的正式工。
当年的贵宾厅也分两种，一种是「成数厅」，做的是「B数」的业务，是内卷下的产物。
一种是「洗码厅」，盈利模式就只有洗码。
成数厅的「B数」业务，也是拿不上台面的业务。
为什么会让叠码仔趋之若骛？
因为不仅码佣会比正常的「洗码厅」高一些，还可以参与到与客人的对赌分成中，之所以只能参与分成，因为叠码仔身为个人，是无法取得经营牌照的。
如果叠码仔参与了3成B数，客人赢了10万，叠码仔要吐3万出来，反之亦然。
所以这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事情。
还有一种拿不上台面的模式，叫台底。
相对于B数业务来说，台底业务风险更大，一个是自身的资金风险，台底就是杠杆，台面为基数，台底输赢可能是台面的3-10倍。
台底也不是每一个客人都可以做，那些专门做台底的叠码仔遇到大客人会和几个叠码仔一起去做这单生意。
在台底开始之前，背调是非常细心的，堪称比客户本人还要了解客户。
想做台底的客人，要么是嫌限红太低的，不过这类客人比较少，更多的是想急于翻身的。
台底业务不受法律保护，甚至还是打击的对象，以前偶尔也会有DICJ的人进行「放蛇」行动，查处到的也会严厉处罚。
为什么要处罚？
因为台底没有纳税，二来台底也是那些富豪输光最快的方式之一，这于澳门的初衷相违背。
为什么会衍生出台底？
因为后来贵宾厅都很卷，不突出重围就是温水煮青蛙，铤而走险。
不管是B数业务还是台底业务，都是那些「害群之马」叠码仔惯用的技俩，最终也会遭到反噬。
不过叠码仔这行也或将成为历史，一方面是因为私人贵宾厅基本消失，依靠的厅没有了，树倒猢狲散。
还有一方面是澳门的新《法》实施，中介人只允许拉客，这里也包括叠码仔。
以后只能是提供基本服务，赚自己的佣金，其他的B数和台底业务，也不要再想了。
在新规出来后，如果叠码仔还招揽来自内地的客人，也有违反国内刑法的风险。
这也是为何很多澳门本地叠码仔从厅里出来后，由于缺少必要的社会技能，最后不得不从事澳门外卖车手的职业。
贵宾厅里的江湖事贵宾厅或许最后都会消失，而那些贵宾厅里的事情，都在真实世界发生过。
贵宾厅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在他们身上也发生过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下面就说下我在贵宾厅那几年遇到的江湖人和事。
口口推爆的陈总：陈总非常喜欢在厅里玩红蓝，关键他是极少一个口口都要推爆的客人，从来不暂停，更不会飞牌。
不管是中场还是贵宾厅，牌桌都有限红，你的多，限红可以提高，但是也有一个阈值。
陈总那张牌桌把限红提到了200万，他每推一口，都是200万，站在一旁的叠码仔东哥，虽然表面镇定，相信内心已翻腾倒海，笑开了花。
陈总推一把，不管输赢，东哥都会得到2万的佣金。
如果陈总最后能坚持推上500把，东哥直接就晋升为千万富豪。
陈总很富有吗？
他是有钱，但是也不是傻子，当台面的越来越少的时候，陈总的不淡定，紧张，动作滑稽就表现出他的内心活动。
他之所以好赌，可能也跟他的奋斗史有关。
牌桌不是创业，不是你越努力，越敢博，就越幸运的地方，牌桌有牌桌的规则，即使陈总身家过亿，在200万限红的牌桌上，他丝毫没有资金优势。
除了把自己一生创造财富给贡献，给贵宾厅贡献，给东哥缔造千万富豪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用途。
在厅里撒泼的许总：许总在广州是做房地产的，过来澳门贵宾厅有的时候还会带着公司的女会计一起，外加一台笔记本电脑。
许总把会计带在身边，原因可不是为了随时给公司出谋献策，或许只是把公司的「钱」带在身边，随时准备一番「搏杀」。
许总是一个喜欢摆谱的人，脾气不好，牌不顺心的时候，撕烂了，扔在地上使劲踩，有的时候还指着荷官的鼻子骂。
我们服务客户的工作人员虽然对他总是客气有加，也经常受到许总的辱骂，怨天怨地怨空气。
整个厅里没人喜欢他。
那次许总又在厅里撒泼，还跑到隔壁桌去骚扰其他的客人，保安走过来劝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控制自己的情绪。
许总并不收敛，还变本加厉，最后几个保安也忍无可忍，把许总摁在了贵宾厅的地毯上，把他五花大绑移出了贵宾厅。
这还没完，安保是的工作人员，他们把许总带到了「小黑屋」，还通知了澳门司警过来，差点还被送进了澳门的精神病院。
不过许总最后也是被处于澳门黑名单半年的处罚。
如果许总没有来澳门，可能他进入贵宾厅，没有上牌桌，可能他还是那个做事冷静，受员工爱戴的企业家吧。
何去何从？
澳门贵宾厅虽然没落了，但是澳门的故事却远远没有结束。
在结束3年疫情后，很多人觉得澳门不会再恢复像以前的人流量，可我们还是低估了。
在2023年上半年澳门官方数据显示，澳门业上半年营收接近100亿美元，拉斯维加斯营收仅有澳门的3/4。
要知道拉斯维加斯的客流量要比澳门还要大，澳门恢复到2019年之前的人流量，或许也只是时间问题。
澳门是一个特殊的城市，这里没有田，只有庄和闲，根据国际知名分析师的数据来看，澳门仅仅是在中场里，平均每位玩家每天就要输掉2500美元，折合澳门元约两万……在2019年的时候，我们那些从私厅出来的员工，即使那几年在厅里收入不错，也有经过正规的各种技能培训，可是离开了贵宾厅，想在澳门找一份月薪1万5稳定的工作都非常难。
为了养家糊口，为了供楼，有些旧同事还跑到了韩国，新加坡等地的去上班。
留在澳门的老同事，要么去做外卖员，要么就是像我这样作为房产中介，相比之下，落差还是有的。
不过目前大家都有了各自的营生，如果你要问我，有机会的话，还会选择进入工作吗？
我的回答是：不会了。
虽然赚钱难，但是上班每天都要吸收一些负能量，久而久之难保自己不会陷进去，我也不想高估自己的自制力。
现在的工作挺好的，身边也有一群内地过来的同事，他们持蓝卡在澳门工作，他们的对工作热情，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也深深感染了我。
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踏实又安心，钱虽然少一点，但是也意味着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家人。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我所在的这座城市——澳门，可以慢慢降低业的依赖程度，并打造出一个闻名世界的旅游休闲中心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