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我活着的唯一意义,只有你。”——傅斯宸“轰隆隆——”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夜空的沉寂,巨雷劈开浑浊的夜色,顷刻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A国的第一高楼天台,一抹洁白无瑕的纤细单薄身影,被两双涂着红色美甲的手狠狠一推!
洁白蓬松的婚纱裙摆,在高空中荡漾出了脆弱的弧度,江雪音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快速地破开深空,直坠而下!
“砰!”她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的惊呼声哽在喉咙里,随着地面巨大的肉体坠地撞击声,一起被密集的雨声遮掩得无影无踪。
五感消失,江雪音的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喷溅而出的滚烫鲜血和肉块,把纯洁无暇的婚纱,晕染成了刺眼的红。
江雪音死在了自己24岁生日的这一天。
这一天,也是她即将举行婚礼的日子。
江雪音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要与之白头偕老的未婚夫谢思远。
竟然是伙同后妈邬媚,和继妹江舒柔,一起杀死自己的罪魁祸首之一!
青梅竹马的情谊,和谢思远对她的温柔宠溺,都是他为了搞垮自己,顺利让江舒柔成为唯一继承人而做出来的假象!
而自己对谢思远多年来的追逐,不过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而已!
她就是一个小丑,被后妈、继妹和青梅竹马玩弄于股掌之间,耍得团团转。
不但被他们害的众叛亲离,从江家的掌上明珠跌落云端,失去了四个哥哥的宠爱和信任。
更是不顾真正深爱自己的那个男人傅斯宸的苦苦哀求,三番五次地逃离他的怀抱,执意要与谢思远结婚。
最终,却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灵魂出窍之际,耳边传来跑车剧烈的刹车轰鸣声,刺耳至极。
已经在空气中变为透明的江雪音,心如死灰的望过去——却在看到从跑车驾驶座上,跌跌撞撞朝她的尸身疯跑过来的黑色修长身影时,猛地怔住,久久不能回神。
俊美绝伦的男人冲进密集的雨幕,疯了似的撞开围观的人群,在看到白布下残破不堪,却依稀能辨认出轮廓的熟悉尸体时——“砰!”傅斯宸整个人犹如被打了一闷棍,双膝无力地直直跪倒在地,俊美的容颜瞬间褪去血色,变得灰败惨然。
黄豆般巨大的滚烫泪水,从漂亮的黑眸里,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涌出,跌落在满地的血水里。
那个向来运筹帷幄、从容自信,掌控着全球经济命脉的商界和医学界大佬。
此时却像一只幼兽般,从胸腔和喉咙里发出悲痛的嘶吼和呜咽。
那双漂亮苍白,拿惯了手术刀治病救人的手,丝毫没有嫌弃地、抚摸着江雪音摔得粉碎的恐怖血腥尸身。
他的动作轻柔怜惜,就像是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
傅斯宸哭得椎心泣血,他捧着江雪音不再完整的脸庞,一字一句问得破碎不堪。
“音音,你醒来!你一定是在装睡对不对?你给我醒来啊!”“江雪音!你像平常那样起来打我骂我啊!你躺在这里不出声是什么意思!”“你给我醒过来啊啊啊啊……”“音音!你给我醒过来!”不远处,傅斯宸的特助陈寂不忍地走过来,轻声开口:“宸少…江小姐已经去了……请您节哀……”“她没死!”傅斯宸的眼尾红得吓人,幽深的黑眸此刻猩红一片。
他用力地捞起江雪音血肉模糊的尸体,死死地拥进自己的怀里,泣不成声地否认。
“音音只是睡着了……她没死……没死……”看着傅斯宸因为自己的死,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绝望和悲痛里。
江雪音心里涌上无尽的痛苦和酸楚。
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此刻冰凉一片,伸手一摸,却摸到了大片大片的泪水。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从前傅斯宸无缘无故对她的囚禁和限制,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他知道谢思远的目的不纯,为了护她安危,从谢思远身边把她抢过来,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他对她小心翼翼地呵护,除了不让她随便出家门一步,剩下都是有求必应。
而她呢?
因为谢思远的原因,她对他从来都是怒目而视,没有一次的好脸色,恶毒厌恶的话对他说了不知多少遍。
更是在他怕她着凉想抱她回房休息时,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理由是嫌弃他随便用手碰了她。
可纵使江雪音对他是又打又骂,傅斯宸却从来没有恼过一次。
他永远都会用温柔宠溺的语气哄着她,根本不在意被打得破了相的俊脸,只会柔声问她。
“手打的疼不疼?我给音音吹一吹好吗?”回忆总是很美好,可现实总是很残酷……江雪音记起从16岁认识傅斯宸以后,他对自己数不清的怜惜和宠溺的那些画面,顿时心如刀割,痛得她喘不上气来。
明明她已经死了啊,明明已经变成了轻飘飘的灵魂。
可她此时为什么哭得这么大声,为什么哭得这么凄惨……江雪音急迫地飘到撕心裂肺哭吼的傅斯宸身后,她伸出双臂想要拥抱他,却只能看见自己透明的手,活生生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拥有的时候不珍惜,是所有人类的通病。
她弄丢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男人。
他们两个人阴阳两隔,她再也不能亲口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喜欢。”直到死亡,她才意识到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无知,硬生生地把真正爱她的男人往外推。
是她识人不清,被猪油蒙了心,一次次的为了谢思远伤害他。
她真的想补偿他,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雨,还一直下着……傅斯宸抱着怀里这具冰冷的尸体,哭了整整一夜,大雨将他浇的湿透,将他的容颜洗刷的惨白。
可他就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似的,无论任何人来劝,他都死死地搂住江雪音的尸身不放手,偏执地嘶吼:“音音根本没死!”这一夜,江雪音一直以灵魂的状态陪在他的身边,她把毕生的眼泪都流干了,却再也不能亲口唤一声傅斯宸的名字。
直到雨停后,乌云散去,天边露出了鱼肚白,犹如行尸走肉的傅斯宸,才木然地抱着尸体站了起来。
他不顾四周阻拦的刑警和医务人员,把江雪音恐怖的尸身,轻柔地放在跑车的副驾驶座上。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怕吵醒她似的,“音音乖,等我一会儿……”接着傅斯宸就猩红着黑眸,一步一步地来到假哭的邬媚和江舒柔,还有佯装悲伤的谢思远面前。
他的声音悲怆破碎,却酝酿着滔天的恨意和戾气。
“是你们杀的吧……”“杀了我的音音……”谢思远面色一僵,佯装镇定:“宸少怕不是因为悲伤过度,产生了荒谬的猜测?”“雪音因为意外坠楼身亡,我这个未婚夫也很痛苦,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宸少还是早点看开比较好。”傅斯宸灰败沧桑的面容露出一抹自嘲,他木然地自言自语。
“音音,这就是你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你究竟看上了他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肯看我一眼……”谢思远看着面前因为受了刺激,而明显不正常的傅斯宸,刚准备警惕似的向后退一步——却只看见面前银色的刀光一闪!
谢思远的脖颈突然一凉。
下一秒!
谢思远大动脉被割破后喷溅而出的鲜血,直直地喷溅了傅斯宸一脸,将他苍白的俊脸衬得越发妖异诡谲。
谢思远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就直接断了气摔倒在地没了呼吸。
傅斯宸冷冷地抿住冰白的薄唇,忽略耳边刺耳的惊呼尖叫声。
他捏住手里薄如蝉翼的手术刀,快如闪电地对着因为冲击而僵立在地的邬媚和江舒柔,同样利落无情地割了她们的脖子。
扔下身后倒下的三具尸体,傅斯宸目不斜视地跑回跑车上。
在众人惊惶失措的目光里,他载着江雪音的尸体,飞速地驶离了这里,向着公路尽头的大海奔驰而去。
傅斯宸义无反顾地用力踩下油门,把时速飙到最高。
他柔情地看着旁边的尸体,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温柔摩挲。
“音音,我为你报仇了,我亲自手刃了杀害你的畜牲们……”“音音,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们去地下,做一对自由自在的眷侣,好不好……”“砰!”黑色的跑车毅然决然地撞开海边的围栏,朝着波涛汹涌的大海直栽而去!
灵魂体的江雪音悲痛地发出哭吼。
“傅斯宸!”可无论她怎样哭泣,却根本制止不住被海浪吞没的黑色车身。
江雪音痛不欲生地跳进一望无际的深海里,试图寻找傅斯宸的身影。
可一个猛浪打过来,令她眼前一黑,瞬间就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不省人事……第2章重生后先发制人扇继妹耳光茉莉花的清雅芳香,氤氲在偌大的公主风卧室里,午后的暖阳倾泻了满室的琥珀色光芒。
本是悠然清净的午间小憩时光,却被梳妆台前,“叽里咣当”的首饰盒碰撞声响所打破。
白色公主床上酣睡的绝色少女,蓦地蹙紧了精致的秀眉。
似乎是被这嘈杂的响声所打扰,她费力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半梦半醒地朝着声源处望去。
一个身穿粉色无袖娃娃领短裙的黑长直女孩,此时正一边把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往自己的脖颈上比划,一边还对着梳妆台的镜子凹造型、摆Pose。
江舒柔对着镜子搔首弄姿,刚准备做出一个飞吻的动作时——她微微抬头,却冷不丁地和镜子里映出来的那双、不属于自己的精致美眸对上了眼。
“啊!”江舒柔吓的惊呼了一声。
她连忙把钻石项链藏在手心里握紧,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去。
江舒柔语气心虚,却装出讨好的微笑。
“姐、姐姐,你不是才刚睡下吗?怎么、突、突然醒过来了……”“……”好半天没人说话。
江舒柔迟疑地抬起头来,看到公主床上的江雪音依旧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只是她的目光却很怪异,有惊愕、有不敢置信、有愤怒、有悲痛、竟然还有一丝欣喜。
江舒柔被江雪音这陌生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
她冥冥之中感觉江雪音整个人的气场,和原来有了很大的不同,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可她又说不上来江雪音究竟变化在了哪里。
江舒柔这边心里暗自奇怪,可江雪音这边却一片惊涛骇浪。
眼前熟悉的此情此景,包括她掐住自己大腿产生的痛觉,无一不是在提醒自己——她居然重生回了19岁!
而上一世24年失败的人生,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转瞬即逝。
此时此刻,就是老天爷给她江雪音再一次改过自新、争取自己真正幸福的宝贵机会!
这一次,害死她的渣男贱女,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江雪音想起傅斯宸开车冲进大海里的毅然决然,和视死如归。
她的杏眸里瞬间就溢满了热泪,心脏酸痛难受的不像话。
傅斯宸,我回来了……这一次,换我主动奔赴你、补偿你、好好爱你……大脑和身体强烈地叫嚣着她要亲眼见到傅斯宸,现在、立刻、马上!
江雪音腾地坐直身子,火急火燎地穿上拖鞋,接着就向房门外面跑。
谁知因为她的动作幅度过大,竟直接把挡路的江舒柔给撞了一个趔趄。
本来江雪音撞她的力气也没多大,谁知江舒柔竟顺着惯性,直接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她眸光微闪,瞬间变脸,从刚才的吃惊,变成了一幅泪光涌动、楚楚可怜的样子。
“姐姐!舒柔并没有主动招惹你,你为什么要把我狠狠地推在地上呢?”“我真的好痛呢呜呜呜……”江舒柔哭泣的嗓门巨大,哭声也越来越高昂,就像是要把楼下的人都引上来似的。
江雪音美眸微眯,她仅仅怔了半秒,就立刻明白了江舒柔试图陷害她的意图。
上一世,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江舒柔趁她熟睡时,擅自偷溜进她的卧室乱翻她的首饰盒,故意偷走了这条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一条价值三亿的粉钻项链。
江舒柔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她,以此得到众人的同情和怜惜。
当时的江雪音被动静吵醒后,气得直接和江舒柔扭打在一起,试图把项链抢回来。
谁知她却不小心中了江舒柔的奸计,被江舒柔揪揪拽拽到了楼梯口。
当着客厅众人的面,江舒柔故意脚滑从二楼摔了下去。
而她情急之下伸出去想要揪住江舒柔胳膊的手,却被众人误认为是故意推江舒柔摔下了楼。
江雪音当年百口莫辩,硬生生地背了黑锅。
江舒柔这一出苦肉计使的可谓相当成功。
不但令江雪音的亲爸江鸿鑫,把自己狗血喷头地骂了一顿,关小黑屋不给饭吃三天三夜。
更是令目睹一切,坚信江雪音欺凌了她的谢思远,产生了怜惜和同情。
思绪回笼,江雪音对着哭成了花猫脸的江舒柔冷冷一笑,然后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用了吃奶的劲儿,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
“啪!”江舒柔被扇得眼冒金星,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她的右脸颊火辣辣的疼,甚至都渗出了血丝。
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江舒柔才从眩晕和剧痛中缓过来,她慢慢地摸上自己的脸颊,却摸到了一手血。
“啊!”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江舒柔边哭边愤怒地质问:“江雪音你凭什么打人?我毁容了你知道吗!”江雪音蹲下身,用力地扯起江舒柔的头发,把她的头皮拽的生疼。
“这点疼算得了什么?”她在心里冷笑:你的这点疼,都不及我被你和你妈、亲手推下高楼摔死的万分之一!
接着江雪音扯走江舒柔手里的粉钻项链,对着哭哭啼啼的她低声道:“偷走我母亲的遗物,想试图陷害我是吧?”她皮笑肉不笑:“你和你妈想的美。”话音刚落,江雪音突然对着自己的脸颊狠狠地扇了两个个耳光!
“啪!啪!”她的力气比扇江舒柔的还要大,几秒的时间,她的脸颊就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
江舒柔完全呆住了,根本猜不到江雪音这是准备来哪一出。
就在这时,卧室房门被推开,闻声上楼的江鸿鑫跑了进来,“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吵吵闹闹的干什么呢?”邬媚跟在江鸿鑫身后,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江舒柔脸上的巴掌印。
“柔柔!你的脸怎么了?是谁打的?”江舒柔看到了救星,正准备装可怜哭诉时——一旁的江雪音却突然先发制人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爸爸!您可要给我做主啊!舒柔妹妹偷溜进我卧室里抢走妈妈的遗物不说,竟然还恼羞成怒地扇了我两个耳光!”“我的脸被她打的好痛啊呜呜呜……”江雪音的杏眸红得就像小兔子,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都浸湿了睡裙的前襟,看着好不可怜。
江舒柔内心:我去,你居然抢我剧本?
“你胡说!”江舒柔急的气血上涌,连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明明是你先打的我又打的你自己!我根本就没碰过你!”江雪音对江舒柔的无能狂怒视若无睹。
她扑到江鸿鑫的面前,揪住他的衣袖,泣不成声道:“爸爸!您知道吗?昨晚妈妈给我托梦了,她说如果您有了新的幸福,她一定会祝福您,并且让我善待后妈和妹妹!”江雪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平时是怎么对的她们您都看在眼里,可邬阿姨和舒柔妹妹,为什么却总要背着您欺负我呢?”“她们今天偷走妈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明天是不是就要把我赶出家门了呜呜呜……”“你少血口喷人了江雪音!”江舒柔都快气爆炸了,连嗓子都破了音,“江叔叔!我真的没有欺负她!您相信舒柔好不好?”江鸿鑫神色复杂,他本来顾着邬媚在、想维护江舒柔的,岂料小女儿竟然提起了亡妻。
当初本就是他婚内出轨在先,于是此刻对亡妻和女儿的愧疚占了理智的上风。
江鸿鑫直接忽略邬媚给他使的眼色,语气有些严厉。
“舒柔啊,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打人啊,雪音毕竟是你的姐姐。”江舒柔如遭雷击,伪装许久的乖巧面具轰然碎裂,她怒不可遏道:“江叔叔!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我真的真的没打她!我若是说谎!天打雷劈行了吧!”邬媚眼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快要崩溃了,她急忙出来打圆场。
“老公,我相信舒柔她不会动手的,你再听她解释解释好吗?过几天就是大学期末考了,她每天都忙于复习,怎么可能主动找事……”正在偷偷掐大腿,试图挤出更多眼泪的江雪音,在听到邬媚的话后,突然愣在了原地。
大学期末考?
已经6月份了?
江雪音心急如焚地打开手机。
在看到屏幕上明晃晃的日期,显示的今天是6月26日时——她的身体猛地一晃,两腿发软,险些站不住脚。
完了!
19岁这年的6月26日,她永远都忘不掉!
因为就在今日,傅斯宸险些命丧黄泉!
第3章江雪音去救差点丧命的傅斯宸上一世的6月26日。
傅斯宸被一群受人指使的黑社会小混混迷晕后,扔在肮脏恶臭的臭水沟里,打得浑身青紫血流不止,只剩下了最后半口气。
更恐怖的是,他的右手手腕动脉,被小混混们残忍地用刀片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试图伪装成他自杀的假象。
若不是附近工地上的工人们,及时发现了濒临死亡、失血过多的傅斯宸,并把他飞快地送往了附近的医院抢救。
那么,傅斯宸就会永永远远地死在21岁,死在一个臭气熏天的臭水沟里。
这些事情,都是江雪音被傅斯宸抢到身边后,偶然听傅宅的老管家安妮告诉她的。
那时的她才知道,原来那年傅斯宸无缘无故消失了整整一年,是因为他险些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
他的右手手腕留下了一道狰狞恐怖的疤痕,险些废掉,甚至连重新握笔写字都费劲,更别说当医生握紧手术刀救死扶伤。
可他不但坚持着回来修完了大学的所有课程,并在日后,成为了一名年纪轻轻,就医术精湛、闻名全球的外科医生和医学博士。
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江雪音的一句玩笑话。
她说她喜欢像一吻定情里,入江直树那样学医的男生。
所以,傅斯宸竟真的傻傻地忍着右手撕心裂肺的剧痛,一次一次地拿起手术刀练习。
他挑战着自己身体的极限,终于有朝一日成了江雪音口中的理想型,却根本换不来她的一眼回眸。
当年的江雪音从老管家安妮的口中听到这一切后,她心里不是没有动容的。
只是,上一世她只顾着追逐她想要的一切,却根本没有回过一次头。
也没有看到背后那个一直守护着她的身影,默默地为她付出牺牲了那么多。
思绪回笼,江雪音死死地咬住唇瓣,力气过大甚至都咬出了鲜血。
她的美眸充血发红,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滑落。
江雪音直接扔下身后的这场闹剧,穿着睡裙和拖鞋犹如一阵风似的跑出卧室,跑下楼梯,来到了客厅里。
身后江鸿鑫吃惊的声音响起:“雪音你干什么去?”江舒柔和邬媚以后再收拾,先救傅斯宸的命要紧!
江雪音三步做两步地冲到沙发前,她用力地拽起正在打游戏的江奈,嗓音因为过于焦急都破了音,嘶哑得可怕。
“四哥!开上你速度最快的那辆跑车!跟我去救人!”“音音你吓死我了!”江奈目瞪口呆地扔掉手柄和耳麦,拍着“砰砰”跳的胸口顺气。
待他看到自己的宝贝妹妹哭成了一个花猫,杏眸肿得像桃子,脸上还有两个鲜红的巴掌印,身体还因为害怕而不断颤抖后。
江奈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谁扇的你耳光!不想活了?”江雪音胡乱地抹着眼泪:“车上再跟你说!我们快走!快要来不及了!”“音音别慌,四哥这就带你走!”话音刚落,江奈握住江雪音的胳膊,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急匆匆地带着她向外面的车库跑去。
兄妹俩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坐上跑车后,银色的阿斯顿马丁就如一道光似的射出去,空气中只留下了一团黑色的尾气。
江雪音被脑海里幻想的傅斯宸的惨状,吓得浑身哆嗦,连打开手机导航的手指都因为害怕而僵硬发白。
她努力地回忆起老管家安妮的话、和傅斯宸出事的地点,终于确定了那个偏僻的臭水沟的定位。
距离臭水沟的路程还有30分钟,可这每一分每一秒,都令江雪音度日如年、如坐针毡。
她缩在副驾驶上,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心里一直不断地默默祈祷傅斯宸不要出事。
江奈看出江雪音的急迫和坐立不安。
他加大油门,从快速路一路飞驰,只用了仅仅15分钟,就开到了手机上定位的臭水沟附近。
银色的阿斯顿马丁开上凹凸不平的土路,江奈刚想询问江雪音要救的人在哪里时——身旁的江雪音突然发出了一声悲痛的哭泣,“我看到他了!他在右边的臭水沟里!”跑车还在慢慢地行驶着,可江雪音却已经摘掉了安全带,不要命地推开车门直接踩着拖鞋冲了下去。
江奈大惊失色:“音音你小心摔着!”虽然跑车的速度很慢,但是匆忙下车的江雪音还是被惯性带的趔趄了一下。
她重重地摔倒在地,磕破了白皙娇嫩的膝盖,鲜血瞬间从伤口渗出来,顺着小腿蜿蜒流淌。
可江雪音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她甚至连膝盖上的伤口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踩着拖鞋跑进泥泞的恶臭草地里,向着臭水沟接近。
污浊臭气熏天的水沟里,到处都漂浮着恶心的垃圾残渣和不明物体。
一群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们叼着嘴里的烟,轻蔑地俯视着水沟里昏迷不醒的精致少年。
少年的脸即使被污泥沾染,却根本挡不住他那副令人惊艳的好相貌。
他的容颜就像是被造物主精心雕琢出来的,每一处都完美精致得不像话。
他安静地躺在污水里,双眸紧闭,纤长的羽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就像是一排小刷子,在他左眼尾处,点缀着一颗精致的浅棕色泪痣。
如果不是他的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就会令人误认成,是被人遗弃在这里的漂亮人偶娃娃。
小混混里的寸头男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后,就直接把烟头扔到了臭水沟里。
“行了,开始动手吧,雇主吩咐了,得把他打到只剩最后一口气,再伪装成自杀,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后面的光头摸了摸下巴,咂了咂嘴,“这么帅的一张脸,可惜了。”他弯下腰,知道昏迷的傅斯宸听不见,却仍是开口道:“抱歉哈帅哥,我们也是拿钱办事。”说完话,光头从旁边捡起一块坚硬的砖头,他放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刚准备朝着傅斯宸的额头砸过去时——“你们给我住手!”身后冷不丁出现的怒声嘶吼,突然令光头的动作一顿。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光溜溜的后脑勺突然凉风一闪。
紧接着下一秒!
一个空空的啤酒瓶直接砸碎在他的光头上,把他打得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
光头大汉恼羞成怒地在污水里扑腾,嘴里不断地咒骂:“TMD是谁偷袭老子?”第4章音音,我是在做梦吗?
小混混们吃惊地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逆光而站的绝色少女。
如海藻般浓密柔滑的微卷黑发,被微风吹拂得凌乱飞舞,吹弹可破的巴掌脸上满是泪痕。
她的脸颊高高地肿起,却根本没有破坏她的美貌。
一身不合时宜的白色睡裙裙摆,沾染了黑色的泥点子,和星星点点的血迹。
脚上白色的兔子拖鞋已经泥泞不堪,看不出原先的颜色来,她的小腿上全是鲜血淋漓的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
江雪音的美眸红肿得吓人,眼神却坚韧愤慨。
此时面对一众流里流气,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小混混们,她的心里却没有胆怯和害怕。
只有无穷无尽的愤怒,和对傅斯宸的心疼。
望着臭水沟里昏迷不醒的傅斯宸。
明明是盛夏六月,灿阳高照,可江雪音却犹如坠入了三尺深的冰窟,冷得牙关都在打颤。
她根本不敢去想象。
上一世,孤立无援的傅斯宸,是怎么被这群人渣残忍无情地折磨,最后差点险些丢掉性命。
想起过去自己对傅斯宸的种种捉弄和厌恶行为,江雪音的心就像是在滴血。
她无视小混混们不怀好意的眼神,踩着泥泞的拖鞋跳进臭水沟里。
江雪音不顾四周散发的恶臭,蹲下身把昏迷不醒的傅斯宸捞起来,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温柔地轻拍傅斯宸的脸颊,试图把他叫醒,语气却充满着浓浓的心疼和迫切。
“傅斯宸!傅斯宸!你醒醒!你还好吗?”“我是江雪音啊!我来救你了!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好不好?”坐在污水里的光头大汉,眼看江雪音把他们旁若无人地当空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骂骂咧咧道:“哪里来的小娘们?居然敢坏老子们的好事!耽误老子们挣钱,信不信老子们把你也给收拾了?”闻言江雪音不甘示弱地抬起头,“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动我一根毫毛试试!”她把傅斯宸牢牢地护在怀里,做出保护的姿态,“我警告你们!我已经报警了!你们今天一个也逃不掉!”“呦呵~小美女性子挺烈的啊!”小混混里的寸头男不气反笑。
他走到江雪音面前,蹲下身调戏她:“看你长得也挺水灵的,单枪匹马杀过来救人,难道不怕哥哥们把你也给揍了?”寸头男嘴里的口臭熏得江雪音几欲作呕。
她不适地皱了皱秀眉,在寸头男伸出咸猪手要吃她的豆腐、摸她的小脸时——江雪音眼疾手快地抄起旁边的砖头,对着寸头男的猥琐脸就是狠狠一拍。
“嗷!”砖头在寸头男的头上四分五裂地碎开,鲜血瞬间流了寸头男满脸。
他捂着剧痛的脑袋倒进污水里惨声怒吼:“你们给我抓住她!今天必须把她也收拾一顿!否则老子咽不下这口恶气!”小混混团伙,一看江雪音接二连三地把自己的兄弟打伤,纷纷收起了玩味的眼神正色起来,扑上去就要扯住她的胳膊。
就在这危急关头,终于把跑车停稳冲过来的江奈,眼看流氓们要欺负自己的宝贝妹妹!
他顿时怒急攻心,抄起手里的棒球棍怒喝一声,对着小混混们就是一通碾压式的暴打!
“畜牲玩意们!你们敢碰她一根手指头试试!看小爷不打断你们的腿?”别看江奈长得貌比潘安,打起架来却是一等一的狠。
作为首都洛城远近闻名的校霸江四少,别人听见他的名字只有腿软的份。
小混混们本就不是打架的好手,此时遇到火冒三丈高的江奈,最后只有活生生挨打的下场。
他们被江奈揍得鼻青脸肿、眼冒金星,此刻纷纷躺在恶臭的污水里,捂着流血的伤口来回打滚。
江奈喘着粗气扔掉棒球棍,刚转过身。
他就看到江雪音正费力地、试图把昏迷的傅斯宸背起来,抬到臭水沟外面去。
但是她的力气太小,加上傅斯宸的个子太高、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所以江雪音连站都站不稳,只能东倒西歪得像个不倒翁一样扶住他,勉强令他不会摔倒。
江奈跑过去主动把傅斯宸扶住,“我来吧,你力气小,背不动他。”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了江雪音鲜血淋漓的膝盖,江奈瞬间大惊失色起来。
“音音你的膝盖是怎么了?是被那群畜牲们打的?”“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磕破的。”江雪音话是对江奈说的,眼神却关切地盯着傅斯宸,杏眸红得和兔子一样。
她的尾音带了几分哭腔:“四哥,他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不会出事吧?”“应该没什么事,看样子是中了而已。”江奈伸出手捏住傅斯宸白皙的手臂,“我掐他一下,看看能不能掐醒。”“他已经很难受了!你掐他做什么?”江雪音心疼地扑过去。
她刚把四肢无力软塌塌的傅斯宸,从江奈的手里抢回自己的怀里,却冷不丁地听见倒在她颈窝里的美少年,突然低吟了一声。
“嗯……”傅斯宸形状优美的桃花眼虚弱地睁开,纯净如黑水晶一样剔透的黑眸里、倒映出江雪音心疼关切的神情。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浓密的羽睫无措地轻颤着,令他精致得过分的面容显出了几分无害和茫然。
江雪音的杏眸惊喜地瞪大,“傅斯宸你终于醒了!”她急声追问:“你现在身上难受得厉害吗?头不头晕?恶不恶心?想不想吐?”“音、音音……?”傅斯宸涣散的瞳孔终于聚焦,黑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他颤抖着干燥的薄唇,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一样地怔在原地。
“我、我是在、做梦吗……音音、怎么会…主动和我说话……”“音音讨厌的只有我……她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我一定是在做梦……”傅斯宸的眼尾通红,漂亮的黑眸闪过委屈和痛苦,泪光隐约在眼底闪烁,连泪痣都快要碎裂。
“只有在梦里,音音才会对我笑靥如花,只有在梦里,音音才不会嫌弃我……”第5章江雪音把傅斯宸吻晕倒了“你没有做梦!傅斯宸!真的是我!我们在现实里,我是活生生的江雪音!我是你的音音!”江雪音心疼地摸上傅斯宸苍白的脸颊,心里的酸楚犹如洪水般喷涌而出。
她哽咽着解释:“过去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不识好歹,是我伤害了你……”江雪音用力地踮起脚,轻轻地吻上少年眼尾的泪痣,吻去他冰冷的泪珠。
泪珠浸湿红唇,舌尖品尝到的是极致的苦涩。
江雪音心脏疼得快要碎裂,她的语气真挚却又带了一丝祈求。
“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阿宸……”被她的红唇吻过的地方迅速燃烧起来。
傅斯宸的身体猛地一颤,黑眸惊然地瞪大,声音抖得不像话。
“音音、你、你叫我什么……”“阿宸。”江雪音专注坚定地望着他震惊的面孔,“你是我的阿宸。”上一世她被傅斯宸抢到身边后,只有喝醉了酒以后,他才敢大着胆子拥抱她,借着酒意倾诉他的爱意。
虽然江雪音仍旧会不断挣扎,可他却一边死死地钳制住她,一边哭着在她耳边乞求。
“音音,你叫我一声阿宸好不好?一次就好,求你了……”可是上一世,直到傅斯宸死了,他都没能听见江雪音亲口唤他一声,“阿宸”所以这一辈子,她要把他失去的遗憾全部补偿回来,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她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
一场死亡令江雪音彻头彻尾地明白。
原来她对谢思远的追逐和执念,只是因为她不甘心被江舒柔强压一头的胜负欲罢了。
谢思远只是一个战利品,谁抢到手了,谁就赢了。
江雪音喜欢的只是那种征服欲,而不是谢思远这个人。
而此时此刻,她才终于能坦荡荡地承认,上一世和傅斯宸相处的日日夜夜,其实已经令她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动了心。
只不过因为她的傲娇嘴硬,还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念,令她根本不敢去探究自己的心意。
听完江雪音一席真心真意的告白。
此时的傅斯宸,就像是中了大奖似的,整个人轻飘飘的,仿若走在云端里那么不真实。
他根本不敢相信,昨天还对他视若无睹的江雪音,今天怎么会主动接近他。
还用着他魂牵梦绕、肖想了日日夜夜的清甜嗓音,温柔地唤他的小名。
傅斯宸心如擂鼓,剧烈的心跳声甚至都能冲破云霄。
他死死地掐住自己精瘦的手臂,直到白皙的皮肤被掐出了青紫,他才从剧痛中感受到了一丝清明。
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漂亮的黑眸里溢出,傅斯宸的喉咙里哽咽出破碎的声线。
他没有任何的底气,却再一次鼓足勇气追问。
“我真的没有做梦吗?音音你是真实的、不是被我幻想出来的吗……”听着傅斯宸一遍一遍的询问,江雪音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只有对他的心疼和酸楚。
她耐心地踮起脚尖,捧住他冰冷苍白的俊脸,温柔地用小手替他擦去泪水,用手心里的温度温暖他整个人。
“无论你问多少次,我都会告诉你,你真的没有做梦。”“阿宸,感受到我身上的温度了吗?我是活生生的音音,不是你幻想出来的。”香香软软的少女贴近傅斯宸的脸庞,她身上的暖香几乎令他沉溺。
傅斯宸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他还没来得及惊喜激动地细细品味,却突然看见江雪音娇美的容颜,猛地在他眼前放大。
下一秒!
柔软香甜的触感,在傅斯宸冰凉的薄唇上轻轻一触,引来他身体的一阵强烈战栗!
虽然江雪音的红唇,只在他的薄唇上停留了一秒,转瞬即逝。
但也足以令刚大梦初醒的傅斯宸,再次陷入了大脑一片空白的死机状态!
他是做了什么拯救银河系的事情了吗?
音音,居然吻了他?
平生第一次主动吻男生,江雪音还是有些小害羞。
她捂住发烫的脸颊,声音软软地解释:“现在你总该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了吧——”谁知江雪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只见她面前的傅斯宸整个人、迅速红成了一只被煮沸的虾。
他身上但凡是露出来的白皙皮肤,全部红得滚烫,活生生像是被扔进了红色颜料缸里,泡了七天七夜似的。
傅斯宸的黑眸染上浓烈的色彩,狂喜和激动把他直接淹没,心脏狂跳,心速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他颤抖着薄唇试图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后重新栽倒摔进了污水里,再次陷入了昏迷。
“阿宸你怎么了?”江雪音惊惶失措地扑过去,着急地用手探他的鼻息和心跳。
待确定傅斯宸还有呼吸时,她才心急如焚地抬头向江奈求救。
“四哥!他是不是因为过量而有生命危险?我们快送他去医院吧!”江奈因为刚才江雪音突然强吻傅斯宸的举动,而瞠目结舌,此时正在风中凌乱。
直到江雪音哭喊出声,才令他重新回过神来。
江奈复杂地看了江雪音一眼。
明明是自己的宝贝妹妹主动强吻的傅斯宸,可他却怎么感觉像是自家的小白菜、被人拱了的那样憋屈呢?
江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他慢吞吞地蹲下身,然后摸了摸傅斯宸仍旧剧烈跳动的心脏。
江奈心里“啧”了一声,作出了诚实的回答:“音音啊,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是被你亲晕的,不是因为过量而再次晕过去的。”“啊?”这下轮到江雪音瞠目结舌了,“他、他这么脆弱的吗?”江奈用手撑起下巴,耐人寻味地开口:“你听听他的心跳声,比那鞭炮都响,他是大喜过望、喜从天降、受宠若惊,所以才晕倒了。”江奈挑剔地把双眸紧闭的傅斯宸打量了一遍。
“长得确实挺好看的,但是小心脏这么脆弱还想追我的妹妹?有点不自量力啊~”“四哥!”江雪音护犊子似的打了他的手臂一下。
“不许你这么说他!你根本就不了解阿宸,他是一个很坚强很有韧劲的人,他其实很强大,只是因为我才这么患得患失的!”江奈有些吃醋,闷闷不乐地说道:“你和他还没怎么样呢,就已经开始胳膊肘向外拐了?居然为了个外人这么说你老哥……”“阿宸不是外人。”江雪音眼神柔软。
“等到了法定年龄我就会和他结婚的,所以四哥,你还是提早适应阿宸这个妹夫的存在比较好。”江奈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江雪音!你你你!说什么胡话呢?你都想到结婚去了?这进度也太快了吧?”“还有啊!”江奈抹了一把脸。
“他可是傅斯宸啊!咱们家都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你觉得爸和大哥能接受他娶你?”江雪音认真地和江奈对视:“我自己的人生由我自己掌控,即便是我的家人,也不能随意干涉我的决定。”她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这辈子,我只认定阿宸,除了他,我不会再接受任何人……”第6章宝贝妹妹被那个狼崽子叼跑了把昏迷不醒的傅斯宸抬进跑车后,江奈用后备箱里的尼龙绳,把倒地呼痛的小混混们绑成一团。
看着江雪音对于傅斯宸的180度态度大转变,江奈心里其实很是纳闷和疑惑。
在去医院的路上,他多次从后视镜看向后座的江雪音,试图用目光唤回自己宝贝妹妹的注意。
可江雪音一直都低头望着昏迷不醒的傅斯宸,她一边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让他躺得舒适。
一边用手帕,给他擦着脸上被溅到的污泥。
自始至终她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江奈。
江奈心里叹了口气,只好把满肚子的疑虑暂且吞下。
到了洛城中心医院,江雪音先等傅斯宸被医生和护士们推进急诊室,做全身检查后,她才去处理自己膝盖上已经结了痂的伤口。
索幸伤口不深不用缝针,护士给江雪音的膝盖消毒清创,上了药包扎后。
她就急吼吼地踩着泥泞的拖鞋,回到了急诊室门口,等待傅斯宸被推出来。
江奈不知道去了哪里。
江雪音一个人捧着杯热水坐在长凳上,刚想喝一口润润嗓子时,睡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江雪音掏出手机,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是江鸿鑫,她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直接挂断,然后摁了静音模式。
[爸爸]:雪音你去哪里了?舒柔为了证明她没打你,刚才差点从二楼阳台跳下去以证清白,你邬媚阿姨都哭了,家里现在一团糟,你要不要回来,把事情的经过再详细地说一说?
江雪音讽刺地扯了扯嘴角,她一个字都没有回,直接把手机屏幕熄灭放回了裙兜里。
又过了10分钟,不见踪影的江奈才终于出现在了走廊里。
他拿着一个冰袋贴在了江雪音肿胀的脸颊上,“赶紧敷一敷脸,都肿成面团了。”然后江奈又把一个精美的服装袋递给了她。
“这是我刚去对面商场里给你买的衣服和鞋子,你赶紧去洗手间,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换上新的。”江雪音接过冰袋和服装袋,对着江奈笑眯眯道:“谢谢我的好四哥,今天多亏有你,日后小妹必定对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江奈轻嗤一声:“现在懂得嘴甜了?刚才为了那个小子怼你哥的牙尖嘴利样,我可都记着呢。”江雪音讨好地嘿嘿一笑:“四哥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又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对不对?”江奈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脸色却比刚才好看了不少。
他在江雪音身旁坐下,直接问道:“音音,你脸上的巴掌印到底是谁打的?是咱爸?邬媚?还是江舒柔?”“你赶紧告诉四哥,我回去后好为你报仇!”江雪音袋敷着脸,乖乖回答:“我自己扇的。”“啊?”江奈大惊失色,“你在自虐吗音音?”江雪音摇了摇头,“不是,就是为了教训江舒柔而已。”“从前她和她妈给我泼了那么多脏水,非要说我欺负她们,如今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闻言江奈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也不能伤害自己啊,脸打伤了我们会心疼的。”江雪音知道他指的是另外三个哥哥们。
平时他们把她放手心里呵护,如今知道她脸伤了,估计要心疼死。
江雪音笑了笑:“放心吧四哥,以后我换种方式对付她们,尽量不伤害自己。”接着江雪音翻了翻衣服袋子,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说道:“完了,我忘记告诉四哥,你应该给阿宸也同样买一身新衣服了,他身上那件已经染了脏泥,穿久了身上会难受的。”江奈刚褪去的醋意又涌了上来,他斜眼瞟着江雪音。
“过去我衣服脏了也没见你这么上心,你承认吧江雪音,你就是见色忘哥,重色轻哥……”“我现在给他买一身也来得及,到时候加点钱拜托男装店店员送过来就行了。”他心里五味杂陈。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妹妹,熟练地和男装店说明她要的衣服和鞋子,甚至是男装的尺码和鞋子的鞋码。
江奈越想越不对劲,眉头都快拧成了一团绳子。
“你怎么连那小子的衣服和鞋子尺码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你很不对劲啊音音!”江雪音懵然地眨了眨杏眸,心虚地转移视线。
她总不能告诉江奈,她是上一世被傅斯宸亲自告诉的吧……而且不仅是傅斯宸的衣服尺码,就连他的三围,她都被告知得清清楚楚。
江奈意味深长地凑近江雪音。
“不巧,那个扒他的帖子我也看过,我记得,里面并没有写他的具体鞋码吧?”江雪音一下子被问住,有些茫然。
接着她脑中灵光一闪说道:“那个,他的鞋码是我计算出来的!”江雪音镇定地抬起头和江奈对视,有理有据地陈述。
为了尽快跳过这个话题,江雪音又掩饰性地补充了一句:“要不四哥你自己去上网查一查,看看我说的对不对?”江奈郁闷地揉了一把脸,刚想回答“不用了”时——急诊室的电动大门突然向两侧打开,一个护士走了出来。
她一边向大厅张望,一边大声询问:“谁是傅斯宸的家属?”“我!我是!”江雪音“蹭”地跳起来,向着问话的护士小跑过去。
她还没站稳脚步,就已经开口急声追问:“护士小姐姐,我男朋友怎么样了?他醒过来了吗?”“噗——”不远处正拿起矿泉水喝的江奈,听见江雪音口中熟稔的“男朋友”三个字,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得,他们江家兄弟四人放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一个下午就被傅斯宸那个狼崽子叼跑了!
江奈欲哭无泪地擦去嘴角的水痕。
等晚上回了家,连宝贝妹妹都看不住的他,肯定要被大哥、二哥、三哥混合三打了。
唉,那画面太美,他真不敢想……第7章21岁的傅斯宸只是一个小可怜护士只是见怪不怪地看了他一眼,就直接对江雪音回答道:“你男朋友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身体里残留的,需要大量喝水排尿导出来就行了。”她又补充了一句:“他现在还没醒,一会儿清醒了,我再叫你们进去把他扶出来。”听见傅斯宸没什么大事后,江雪音心下才松了一口气。
她笑弯了眼睛,对着护士真挚道谢:“谢谢护士小姐姐,辛苦你们了。”“不用客气,应该的。”护士离开后,江奈踱步走到江雪音面前,耐人寻味地问道:“音音,对于你今天一下午的怪诞行为,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江雪音挑了挑眉梢,“四哥你想听什么?”江奈意有所指地娓娓道来:“我记得昨天傅斯宸这小子来别墅门口,给你送期末的复习资料,结果你二话没说,直接拒人于门外,连杯水都没给他喝。”他顿了顿,又道:“昨天气温高达36℃,他硬生生顶着烈日,站了一下午都没能等到你出来,看他那样子都快中暑晕过去了。”“怎么今天你突然就改了性子?不仅跑去救他,甚至还强吻他,更是说出要和他结婚的话。”江奈摸摸下巴,观察着江雪音的神情。
“音音,你这转变简直也太惊人了,四哥大胆猜一猜啊,你不会是被附身了吧?”江雪音扑哧一笑,用力地推了江奈肩膀一把。
“我没被附身,四哥你放心好了,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而已。”接着她认真地开口:“四哥,过去对阿宸的偏见都是因为我识人不清,被谢思远误导,所以把阿宸伤害了很多次……”“过去的我确实很不懂事,我认识到了我自己的错误,所以如今我只想好好补偿他,而且我希望你们也能接纳他,因为阿宸真的很好。”听完江雪音的一席话,江奈定定地看了她好半天,最后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
“算了,只要你开心幸福,四哥就不会去干涉你的决定,你和傅斯宸在一起也挺好的,最起码,比和谢思远那个道貌岸然的在一起好几百倍!”江雪音发自内心地笑起来,露出了一口洁白的贝齿,语气不自觉地带了点撒娇。
“谢谢四哥支持我~”江奈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先别高兴的太早啊,爸和大哥那里还得从长计议。”“毕竟傅斯宸的身份特殊,他们怕是不会轻易让你和他在一起。”闻言江雪音蹙紧了柳眉。
她刚重生过来,一心惦记着救傅斯宸,竟把他的给忽略了。
其实上一世江雪音讨厌傅斯宸的唯一原因——就是他是谢家的私生子,谢思远同父异母的弟弟。
谢思远从小作为谢家的天之骄子,又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肆意妄为、呼风唤雨惯了。
突然间多出来一个和他抢家产的,他眼里怎么可能容的下傅斯宸的存在。
更何况,傅斯宸德智体美劳样样顶尖。
在谢思远的父亲谢安,有了想把傅斯宸认回来的想法后,他就经常拿傅斯宸和谢思远相比较。
显而易见,谢思远被傅斯宸衬托的就像个小丑一样,处处都比不过他。
谢思远可谓是恨得牙痒痒,日日夜夜被气得七窍生烟,连想把傅斯宸杀了的心都有。
终于有一天,他偶然间发现了傅斯宸暗恋江雪音多年的小秘密。
于是为了在心理上压垮打败傅斯宸,谢思远对江雪音一顿添油加醋装可怜。
他借着傅斯宸和江舒柔一样,都是来抢他们家产的由头,成功地唤起了江雪音对傅斯宸的厌恶。
因为谢思远知道,像江雪音这种原配生的千金小姐,最恨的就是破坏她父母婚姻的第三者。
当年江鸿鑫在江雪音亲生母亲去世不到一周后,就把邬媚和江舒柔带回了家。
所以上一世,与其说江雪音讨厌的是傅斯宸,不如说是她讨厌他‘私生子’的这个身份罢了。
但是这一世的江雪音,不再是那个单纯好骗的19岁少女,她带着记忆归来,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她知道傅斯宸的母亲,是因为被谢安哄骗下了迷/药才怀上的傅斯宸。
他们母子才是受害者,而后来傅斯宸也根本没回谢家和谢思远争家产。
自始至终,他是最无辜的,却因为世人的偏见,被打上有罪的烙印。
只能去默默地承受流言蜚语,甚至是真心爱着的女孩的厌恶和拒绝。
所以这一世,江雪音不会再让傅斯宸重蹈覆辙受到伤害。
她坚定地握紧拳头,一字一句地和江奈做保证,“我不怕他们阻拦,就算阿宸的身份特殊,是谢家的私生子,我也要和他在一起!”“因为他——”江雪音顿了顿,用手指摁住酸涩的眼角,语气带了几分哽咽和心疼,“只有我了……”21岁的傅斯宸,没有26岁的傅斯宸那么强大。
他的母亲意外去世,父亲谢安形同虚设,对他不闻不问,甚至就连生活费都不给他。
21岁的傅斯宸活得就像是一个孤儿,他人生里唯一的一点光亮和温暖,就是江雪音……第8章傅斯宸和江雪音窘迫丢人的初见傅斯宸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回到了10岁,那天,是他第一次见到江雪音的日子。
傅斯宸还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
寒冬腊月,沁骨的寒风从他破了好几个洞的烂棉袄钻了进去,冷得他牙关都在打颤。
严重营养不良,像颗豆芽菜似的傅斯宸,紧紧地跟在头发斑白的母亲身后,生怕跟丢。
10岁的他学着母亲的样子,把广场上人们随意丢弃的空饮料瓶捡起来,然后放到后背背着的麻袋里装好。
他们人手一杯热奶茶、热果汁捧着暖手,喝光了就扔在地上,所以今晚广场上的塑料空瓶捡都捡不完。
傅斯宸和母亲傅洁今晚收获颇丰。
一袋的塑料空瓶,可以去废品站卖不少钱,也可以暂时解决母子俩一周的温饱问题。
最起码他们不用再继续啃干馒头,而是能够奢侈地、买一袋最便宜的方便面解解馋。
回想起方便面的味道,傅斯宸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他刚准备捡起地上的奶茶纸杯时,却冷不丁地闻见了一股香香甜甜的食物香气。
香气汇入鼻腔,干瘪的胃瞬间“咕”地响起来,提醒着傅斯宸此时有多饥肠辘辘。
它足足有十寸,浑身包裹着巧克力碎和各式各样的香甜水果,被璀璨的灯光一照,显得诱人极了。
傅斯宸痴痴地盯着蛋糕,眼睛就像是黏在了上面一样。
活到10岁,他根本没尝过蛋糕是什么味道。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的话,能不能满足他的愿望,给他尝一尝,即便是一点点,他也圆梦了……过了半晌,傅斯宸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华丽的蛋糕上移开。
他满含期翼地望向身后还在捡空瓶的母亲,想大着胆子问问她,能不能给他买一个小小的蛋糕,最小的那款就可以。
可母亲傅洁龟裂的双手,和佝偻的心酸背影,还是令傅斯宸止住了这个奢侈的想法。
他从生下来以后就没有父亲,只有母亲一个人把他含辛茹苦地养大。
即使他们住的是贫民窟,吃糠咽菜,母亲却竭尽所能地凑钱供他上学,只为了能让他和其他孩子一样,接受公平的教育。
贫穷的家境,令年仅10岁的傅斯宸早早地懂事起来,母亲已经那么辛苦了,他怎么敢提这种奢侈的要求。
傅斯宸难过地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准备再看蛋糕最后一眼。
就在这时!
一个可乐的易拉罐,突然被扔到了傅斯宸单薄的后背上!
小半瓶可乐的重量,把本就瘦弱的他砸得一个趔趄,脚步踉跄走了好几步才站稳。
剩余的可乐液体被溅出来,把傅斯宸后背破旧的棉衣浸湿了一大片,寒风一吹,冷得他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哎呦!手误扔错了!”属于男孩变声期的嘶哑嗓音从后方传来。
傅斯宸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摸了摸后背,却摸到了一手可乐的黏腻。
他转过身,看见一个白净俊俏的男孩正满不在乎地望着他,说道:“我本来想扔进垃圾桶的,结果扔偏了,就砸到了你。”男孩看起来11、12岁左右,身上穿着保暖好看的羽绒服,脖子里围着柔软蓬松的兔毛围巾,一看就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富家小少爷。
男孩把瘦小的傅斯宸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眼中闪过不屑和嫌弃。
“正好你是捡垃圾的,就赶紧把易拉罐捡走吧。”都是同龄人,男孩的昂贵穿戴和毫不掩饰的嫌弃目光,令傅斯宸的自尊心跌落了一地。
他的心头涌上浓浓的自卑,甚至连后背湿透了的棉衣,都没有底气和男孩计较。
傅斯宸喉咙里匆匆地哽出一个“嗯”字,迅速地把易拉罐捡起来,捏在手心里就准备跑开。
就在他咬紧唇瓣,刚迈开脚步时——一只戴着可爱兔子手套的小手,突然轻轻地拽住了傅斯宸破旧棉衣的衣角。
绵软甜美的小奶音在身后响起,“小哥哥,你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如果不换新衣服的话,会感冒发烧的。”傅斯宸吃惊地回头,将拉住他衣角的漂亮小女孩的样子尽收眼底。
小女孩穿着红色的公主风小斗篷,扎着两个可爱的双丸子头,头上还带了一个圣诞麋鹿的发箍。
微卷的齐刘海下,是一双晶莹剔透、灿若星辰的杏核眼。
她的皮肤雪白明润,发丝干净整洁,身上还有好闻的奶香味,就像童话书里的雪精灵一样,是傅斯宸根本不敢去沾染的存在。
这是一个和扔易拉罐的男孩一样、被富养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千金。
他们和傅斯宸,是两个世界的人。
小女孩纤长的睫毛轻眨,深褐色的瞳仁里没有任何的嫌弃和不屑,只有礼貌的关切。
眼看着傅斯宸愣住没说话,小女孩继续软软地说道。
“小哥哥,刚才思远哥哥扔可乐把你砸到,还害的你衣服湿透,我替他向你道歉,对不起,小哥哥。”后方的谢思远不满地走过来,“江雪音!你跟这个小乞丐废什么话!他身上臭烘烘的,你也不嫌恶心!”8岁的江雪音不赞同地抬头看着谢思远,反驳道:“明明是思远哥哥你先把人给砸到的,你应该和他道歉,我妈妈说过,不可以仗着家里有钱,就能随便欺负人。”谢思远恼羞成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还有,一个穷酸乞丐还想得到我的道歉?他配吗?”江雪音刚想继续反驳,却突然被谢思远打断,“行了行了,我赔他这身破棉袄总行了吧?”谢思远三下五除二地从衣兜里掏出钱包,眼睛眨也没眨,直接抽出一百张百元大钞来。
“一万元够了吧?”他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把一百张红色的,兜头从傅斯宸的头顶撒下,扔了他满身。
“拿了钱就赶紧滚吧,真是污染我的眼睛。”纵使江雪音只有8岁,可她同样能看出谢思远的做法是在侮辱人。
她愤愤不平地攥紧小粉拳,对着谢思远抗议:“思远哥哥你太过分了!我妈妈说过,对穷苦的人也应该一视同仁,而不是欺凌他们!”“江雪音你给我闭嘴!牙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少给我瞎嚷嚷!小心我和你妈妈告状,说你大冬天偷吃冰淇淋!”那边谢思远和江雪音斗嘴斗得不可开交。
这边的傅斯宸却像是被打了一闷棍,自卑感犹如潮水,几乎将他给淹没。
他心如芒刺、如鲠在喉,浑身红艳艳的百元大钞,强烈地刺激着他的眼球。
出生至今,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这些钱,恐怕他和母亲捡几年的空瓶子都赚不到……可如今,它们轻而易举地挂在他破旧的棉袄上,将他衬托得像个不伦不类的小丑。
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傅斯宸突然像是疯了似的、把全身的抖落,他双眼通红地看向谢思远,语气悲愤。
“我不稀罕你的臭钱!”扔下最后一句话,傅斯宸像是再也不能忍受在这里再待一秒钟似的。
他迅速地背起鼓鼓囊囊的麻袋,朝着另一个方向飞速奔跑,逃离了这个伤心之地。
和江雪音的第一次见面是窘迫丢人的。
虽然那段被羞辱的记忆,傅斯宸根本不想记起。
可“江雪音”这个名字,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甚至雕刻进了心里永存。
也许是这辈子,第一次有一个女孩子关心维护他。
所以这个名字,他一记,就是八年。
第9章傅斯宸是美色勾人的男狐狸精傅斯宸再遇江雪音,是在高三转学到新学校的第一天。
那年他18岁,江雪音16岁。
他作为被洛城第一中学,花重金挖过来的学霸尖子生,在迈进校园的第一步,一眼就看到了他魂牵梦萦了整整八年的纤细身影。
她长大了,长高了,也变得更漂亮了。
即使头顶的日光灼灼,却根本不及江雪音的万分之一耀眼。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足以令傅斯宸恍神目眩。
他心知八年前那场窘迫的初见,对于像江雪音这种小公主似的人来说,肯定早就忘到了脑后。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迎接他的不再是江雪音友善的目光,而是浓浓的厌恶和敌意。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次次地尝试接近她,试图和她说上话。
可三年过去,每次得来的都是她的拒绝和冷眼相待。
于是他顶着烈日,手里攥着精心整理好的期末复习重点题目,在她家门口站了一下午。
明明他们两个人学的都不是一个专业,可他却把她的课业看的比自己的都重要。
可最后,即便是傅斯宸喉咙渴得冒烟,眼前发黑,好几次都快要晕过去。
最后却只等到了夕阳西下的晚霞,而不是江雪音。
夜晚他披星戴月地走回家,心里仍不放弃,准备第二天接着去她家门口送资料。
江雪音讨厌他,傅斯宸一直都明白,他从来都不敢奢望自己,能换回她的一眼垂眸。
可如今,她不仅主动奔向他,甚至还吻了他,直到现在,傅斯宸都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仰望了整整十一年的月亮终于肯为他降落。
既然这样,这辈子,就算是死,他,也永远不会放走江雪音。
音音,你是我的。
鼻尖传来淡淡的消毒水味。
傅斯宸几乎是在刚刚清醒第一时刻,就开始无意识地呼唤江雪音的名字。
“音音?音音!”“小伙子你醒了?哎!你葡萄糖还没输完,先别起来啊!”正在给傅斯宸调整点滴快慢的男医生,赶紧冲过去扶住撩开被子下床的傅斯宸,却被少年突然推开。
“不要碰我,我可以自己走。”傅斯宸的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却仍是执着地要向病房外走。
“音音在哪里?我要去找她!”男医生有些急了:“你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呢,先不要乱跑——”男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傅斯宸蹙着眉头把输液针头一把拔出。
他任由手背渗着血也不在意,一心只想出去找到江雪音。
“小伙子你真是够倔。”男医生万般无奈之下,都准备动用武力,把傅斯宸重新摁回病床上。
就在他刚伸出手时,病房外突然传来了女孩子清甜的嗓音,隐隐还带着焦急。
“四哥!阿宸好像醒来了,我听见他的声音了!”“你是顺风耳吗音音?隔这么远也能听见……”“小伙子你家属来了——”男医生回过头,看见本来坚持着要跑出去的傅斯宸,突然重新躺回了病床上。
刚才那副倔强如牛、气势磅礴要向外冲的样子,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半阖着眼,看起来就像是一幅虚弱到了极点的病美男形象,堪比男版林妹妹。
男医生:“……”这一景象,在病房门被推开,落入江雪音的眼里时,越发的让她心疼。
她跑到病床前,握着傅斯宸冰凉的双手,柔声问道:“阿宸你醒了,身体难受得厉害吗?”傅斯宸缓慢地摇了摇头,声音有气无力:“还行…音音,我不想再在医院待了,我想回家……”江雪音点点头,关切地望着他,“那我现在去给你租一个轮椅,你身体虚弱,最好不要自己走路。”“不用,咳咳……”傅斯宸捂住嘴咳嗽了几声,眼尾有些红,“音音你扶着我走就行了,我不需要轮椅的。”“她哪能扶的动你这个大高个?”一旁的江奈突然插嘴道:“我扶你起来吧,我可不想我老妹被你压扁。”他嘴上说着话,心里还不忘思忖:臭小子,想占我宝贝妹妹的便宜是吧?
就不给你这个机会,嘿嘿,气死你~江奈一刻也不耽误地走到傅斯宸的病床前,握住他的肩膀就准备把他提起来。
谁知对方的身体就跟那千斤顶似的,任由江奈怎么拽,傅斯宸都不起来。
江奈双手叉腰:“哎你小子!小爷亲自扶你,你还跟我摆谱是吧?赶紧给我麻溜地起来!”傅斯宸根本没理会江奈,他至始至终都在望着江雪音。
“我只要音音扶我。”他那双漂亮的黑眸湿漉漉的,眼尾浅棕色的泪痣彰显出了无害和单纯。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没攻击性的小鹿,可江奈却闻出了禽兽的味道。
江奈心里嘀咕:好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江雪音被傅斯宸这眼神看的心里一软,毫不犹豫地挤开江奈,直接揽住了他的肩膀。
“还是我来扶吧,四哥你毕竟是男生,动作不够轻柔,阿宸现在还很虚弱,我怕你会捏痛他的。”“哈?”江奈惊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江雪音!你居然说我粗鲁?你忘了你小时候的麻花辫是谁给你编的了?”江雪音连头都没有回,“是是是,四哥你最心灵手巧,所以还是我来扶吧。”得,说了顶如没说。
接下来,江奈只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双手抱臂,用眼刀无声地刮着傅斯宸。
可傅斯宸不但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竟然还像是挑衅似的,故意把脚一歪,然后重重地把头埋进了江雪音香暖的颈窝里。
甚至他还伸出长臂,亲密地紧紧搂住了江雪音纤细柔软的腰肢,无声地宣告着占有欲和主权。
微凉的薄唇擦过江雪音细嫩的脖颈,少年好闻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包围了她。
江雪音羞涩地低了低头,犹如一只害羞的小鸵鸟,连后颈的皮肤也染上了薄粉色。
处于甜蜜暧昧中的少年和少女,浑身飘着粉红色的泡泡。
两人亲密地搀扶着向外走,完全把江奈和男医生当成了透明人。
江奈此刻完全石化,他想掏出烟吸几口,却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医院,于是只能扯着微卷的短发,郁闷地对天咆哮:“我收回我的推测,这小子不是披着羊皮的狼,他是用美色勾/引我妹的男狐狸精啊啊啊!”第10章江雪音去傅斯宸家里洗澡银色的阿斯顿马丁跑车,在狭窄的小巷子里慢慢行驶。
江奈把跑车在老楼房门口停稳,这才郁闷地转过头去,对着后座腻歪了整整一路的两人没好气地说道:“到地方了,音音你赶紧放开他让他回家。”江雪音对着江奈顽皮地吐了吐舌头,把傅斯宸的手握的更紧,“就不放略略略~”她忽视江奈气炸裂的眼神,好奇地从车窗向外看了看,声音软软地问傅斯宸。
“阿宸,你这些年一直都住在这里吗?”“嗯。”傅斯宸点了点头,语气有些低落。
“音音,我住的地方这么寒碜,你会不会嫌弃我?”闻言江雪音心疼地捧起他的俊脸。
“阿宸,不要这么卑微,无论你贫穷还是富有,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你这么优秀,将来一定能通过自己的能力改善生活过得更好,所以要对自己有信心,好不好?”傅斯宸动容地望着她,眼圈微微发红:“谢谢你,音音。”江雪音知道,上一世傅斯宸的母亲意外去世以后,他一个人靠着奖学金和业余打工,维持着自己的生活,过得清贫又孤独。
直到他22岁那年,突然被全球首富傅家找到,继承了来自他亲生姥爷的巨额遗产,才一跃成为了商界新贵和傅家掌权人。
距离他继承遗产还有一年,现在的傅斯宸,只是一个爹不疼、还没有娘的小可怜。
所以江雪音非但不会嫌弃他,反而还想帮助他,让他的生活过得更轻松一些。
想到此处,江雪音当机立断地提起她和傅斯宸的换洗衣服,然后拉着他的手推开车门。
她对着江奈匆匆说道:“四哥,我现在扶他上楼,顺便在他家冲个澡,把新衣服换上我再下来,你等等我。”江雪音想去傅斯宸家里,看看他缺不缺生活物品什么的,这样她好列个清单,到时候买回来就行了。
谁知江奈却误解了她的意思,警惕地下车挡住了江雪音。
“不行!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还洗澡?你有点防范意识吧音音!”他一把把江雪音扯过来,小声耳语:“那小子看你的眼神都恨不得吃了你,你就不怕他把你给扑倒了?”“听话,四哥扶他上楼,然后我带你去酒店,给你开间房洗澡换衣服行不?”江雪音很无奈:“四哥你不要把阿宸想的那么龌龊,你信不信,我们两个就算是睡在一张床上,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他连一个手指头都不会碰我。”上一世的傅斯宸即使把她抢到了身边,却根本没有越过界,所以江雪音对他的人品非常放心。
“我的乖乖,你根本不懂男人,你听四哥跟你说——”江奈还想坚持却被江雪音打断。
“我15分钟后就下楼!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听话啊四哥!”扔下最后一句话,江雪音连忙拉起傅斯宸的手就向楼道里跑,生怕江奈张牙舞爪地追上来。
临进楼前,傅斯宸还无辜地对石化的江奈笑了笑,“谢谢四哥送我回家。”明明傅斯宸的语气很无害,江奈却听出了挑衅的味道,他烦躁地大喊:“臭小子!谁是你四哥!还没进门就叫的这么亲热,你个心机Boy!”和江雪音想象中的不一样,傅斯宸的家虽然很小,却很干净整洁,电器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缺。
餐桌和家具都是木制的,墙上暖黄色的壁纸被阳光一照,显得家里既温馨又舒适。
江雪音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客厅打量了一遍,语气带着赞叹:“阿宸你家好干净呀,我以为男孩子自己住肯定会很脏乱呢,没想到你比我四哥强多了,他的公寓就像是垃圾场似的,进都进不去。”今天被江雪音夸了这么多次,傅斯宸的幸福感简直爆棚。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房间小,所以收拾起来很容易。”接着他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未拆封的女士小熊拖鞋,贴心地放在了江雪音的脚下。
“音音,你穿这个,这个是新的。”“诶?你家怎么会有新的女士拖鞋?”江雪音换上小熊拖鞋,她有些醋味地问道:“你不会是买给别的女孩子的吧?”“不是!”傅斯宸急忙否认,把头都摇成了拨浪鼓。
“我是、咳…”他有些羞涩:“给你买的,都买了一年多了。”他原先早就幻想过,有朝一日音音会不会来他住的地方参观玩耍。
所以不止这个拖鞋,就连喝水用的爱心马克杯,粉粉的少女心餐具,和女生爱看时尚杂志和漫画,他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傅斯宸对江雪音的执念和爱意,已经浸透了他的每一个细胞。
他的药瘾只有江雪音,除了她,他无药可医。
闻言江雪音又看了看拖鞋,发现拖鞋的鞋码和自己的脚很合适。
她这才放下心来,笑眯眯道:“穿起来很舒服呢,谢谢阿宸!”傅斯宸被她的笑容恍了神,半天才缓过来。
“音音喜欢就好,对了,浴室就在前面,里面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有,我去给你拿干净的毛巾。”“好呀。”江雪音把换洗衣服先放到了浴室里,然后伸手接过了傅斯宸递来的新毛巾。
两手相触,傅斯宸脸颊微红,他坑坑巴巴地开口:“音,音音,记得调水温,小心烫。”“好哒~”江雪音起了调戏傅斯宸的心思,突然踮起脚重重地亲了一口他的脸颊,“啵~”“我先进去洗澡啦阿宸!”江雪音偷笑着把浴室门关上。
独留傅斯宸一个人红成了煮沸的虾,捂着心跳加速的心脏,充满不真实感地走回了他自己的卧室。
音音居然又亲了他!
傅斯宸激动地躺倒在单人床上,想幸福地笑出声,却又想哭出来。
他拿起床头柜上母亲和他的合照,酸涩地喃喃自语:“妈妈,以后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有音音了,真好,您在天上要过得开心,不用惦念我,我以后一定会非常非常幸福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傅斯宸漂亮的黑眸,突然闪过了浓烈的痛楚,和一丝隐藏极深的阴鸷。
“您放心,您的死,儿子一定会揪出真凶替您报仇血恨的!儿子势必要让他们被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血债血偿!”第11章阿宸,你亲亲我嘛江雪音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了江奈给她买的新衣服,又把脏衣服放进了袋子里,准备一会儿下楼扔掉。
接着她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脸上的耳光印基本看不出来后,才放心地披着湿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客厅里没有傅斯宸的身影。
她刚想叫他的名字,却听见隔壁的卧室里,传来了吹风机的声音。
江雪音推开房门,发现傅斯宸卧室里附带着一个小浴室。
此时他也洗干净了身上的脏污,正穿着江雪音给他买来的男装吹头发。
灰色英伦风的休闲男装,将他189的好身材一览无余地展露出来。
宽肩窄腰,犹如男模般的倒三角黄金比例,笔直修长的长腿。
仅仅是一个完美的背影,就令江雪音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她好馋阿宸的身子啊,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是扑上去,阿宸会不会觉得她是个色女……江雪音正天马行空地幻想,根本没注意到吹干了头发的傅斯宸,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伸出手晃了晃:“音音?音音?你怎么走神了?”江雪音感觉自己一定是大脑死机了,否则她怎么会直接把想法直白地说了出来。
“阿宸,我想扑倒你……”傅斯宸:“!”白皙的脸颊犹如火烧,傅斯宸都数不清自己今天究竟害羞了多少次。
但是虽然很羞涩,但他也有一点隐隐的期待。
能被音音扑倒,他死而无憾了~话刚说出口,江雪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慌张地低下头,掩饰性地转移话题。
“我、我刚才洗澡洗昏头了,我平时很矜持的,不、不是这么没正经……”江雪音害怕自己的纯洁仙女形象,在傅斯宸的心里幻灭。
谁知他却宠溺地揉了揉她的湿发,“音音怎样都很可爱,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爱听。”闻言江雪音心里吃吃偷笑:阿宸嘴怎么这么甜呀,真是个撩人精~她抬起头,又把傅斯宸的衣着打量了一遍,美眸里闪过惊艳。
“阿宸你穿这身真的好帅,看来我挑男装的眼光也很好嘛~”傅斯宸被她的目光打量得有些不好意思。
江雪音拉住他的手,语气带了撒娇:“不用转,你就当是我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好不好?”“这三年,我每年的生日你都给我送礼物,我却什么都没给你送过,我其实挺过意不去的……”江雪音知道和傅斯宸提钱会伤他的自尊心,于是她只能灵机一动,用生日礼物的方式来让他安心。
果不其然,傅斯宸在听到她这么说以后,才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既然是音音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一定要好好保管,谢谢音音!”“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江雪音扬起粉唇,露出洁白的贝齿。
“赶紧给我吹头发吧阿宸,再耽误下去,小心我四哥一会儿提着菜刀杀上来。”傅斯宸被她的语气逗笑,“好,你到椅子上坐下,我这就给你吹。”吹风机的“嗡嗡”声萦绕在耳畔,头上轻柔的动作和暖风,令江雪音舒服的昏昏欲睡。
傅斯宸温柔地给江雪音吹着头发,他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和他身上一样的沐浴露香气,眷恋地嗅了很久很久。
人都是贪心的,江雪音来到他的身边后,他真想把她每时每刻都拥在怀里,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分离。
可巨大的现实鸿沟挡在他和音音面前,他还需要更强大,才能把音音完完整整地护到身边。
傅斯宸默默地在心里立下誓言。
音音,请等我一年。
一年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幸福美好的家,我发誓。
吹完头发以后,江雪音简单地参观了一下傅斯宸的卧室。
在看到他的书桌上的一本素描集里,几乎画的都是她的画像时。
江雪音坏心眼地口头调戏了傅斯宸几句,又捏了捏他的脸颊揩了几把油。
两人亲密地打闹了几分钟。
想起还在楼下等待的江奈,江雪音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傅斯宸的家,和他手拉手一起下了楼。
到了楼道门口,江雪音率先停下脚步,她笑弯了眼说:“好啦,阿宸,你就送到这里吧,你身体还很虚弱,赶紧上楼睡觉休息,明天我们再见面~”傅斯宸凑近她,神情有些失落和不舍:“没关系的音音,我想亲眼看着你走。”江雪音搂住他的窄腰,把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前蹭来蹭去。
“可是我心疼你呀,你赶紧把身体养好,要不我会担心的,你听话嘛,好不好?”傅斯宸眷恋地搂住怀中柔软的身体,贪婪地闻着她发间的香气,然后轻柔地在江雪音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那好吧,我听音音的,音音说什么我都会照做。”这时,江雪音突然对他低声撒娇道:“阿宸,其实你可以亲嘴的,反正我四哥又看不见……”“真的…?”傅斯宸愣住,有些受宠若惊。
“真的真的!”江雪音信誓旦旦地用力点头。
她揪住他的衬衫,把他的头往下拉,声音软得像水,甜得像蜜,“你亲亲我嘛阿宸~”粉嫩如果冻一样诱人的粉唇,散发着甜美的香气。
傅斯宸多年来做梦都肖想的粉唇,如今近在咫尺,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自制力在这一刻全然崩塌,欲/望在黑眸深处爆发。
傅斯宸牢牢地扶住江雪音的后脑勺,顷刻间,就要用薄唇把那诱人的粉唇吞吃殆尽。
少年身上好闻的冷香扑面而来。
江雪音乖巧地闭上了美眸,白皙的耳垂染上了害羞的薄粉色。
就在两唇即将相触的那一刻,一道煞风景的焦急男声突然从楼道外传了进来。
“音音!你赶紧出来!大哥亲自来抓你回家了!我看他脸色很不好,看样子是知道你和这小子谈恋爱的事情了!”第12章大哥不同意江雪音和傅斯宸谈恋爱粉红色的泡泡被轰然打破,江雪音愕然地从傅斯宸怀里钻出来。
“大哥怎么会来?还有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四哥,难道是你说的?”“不是我!”江奈急忙证明自己的清白。
“是大哥的秘书去医院看病看到了你,然后告诉了大哥,所以他就直接找到这里来了。”接着江奈探头朝楼道外面扫了一眼,连忙催促道:“赶紧出来吧音音,再晚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江雪音恢复了平静:“我又没有做错事,没什么好怕的,况且我是成年人,有自由恋爱的权利。”她转过身,看到傅斯宸正满脸关切地望着她,江雪音莞尔一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话已至此,傅斯宸心知这是他们江家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也参与不了。
所以他只能答应:“好,那我们晚上再聊。”接着他又用力地搂了搂江雪音后,就目送着她和江奈离开了昏暗的楼道。
江雪音一步三回头,眷恋地对傅斯宸挥着手无声地说“拜拜”
直到再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时,她才不舍地转过了身,向着不远处,靠在宾利轿车车身上抽烟的英俊男人走去。
男人一身熨烫妥帖的黑色西装,头发被发胶精心打理过,看起来既干练,又沉稳。
江雪音坦坦荡荡地和他打招呼,“大哥,你公司今天不忙吗?怎么有空到这里来?”江宇泽没有说话,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用光洁的皮鞋踩灭。
接着才面无表情地用头示意宾利轿车,“上车,回家。”连“音音”都没有叫,看来是气得不轻。
江奈看出不对,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到江雪音的面前,和江宇泽讨好地笑了笑。
“大哥,让音音坐我的车吧,有什么事回家以后再说。”江宇泽蹙起眉头:“我自己的亲妹妹我能吃了她不成?”他警告似的看着江奈,“还有你,今天这事,回去以后你也别想逃。”江奈欲哭无泪:“我也没做错什么哇…”眼看着两个哥哥僵持,江雪音率先打开宾利轿车的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行了哥哥们,我就坐大哥这辆车,赶紧走吧,再待下去会被人围观的。”破旧的小区突然来了两辆价值千万的豪车,此时已经有不少八卦的大爷大妈们,在不远处指指点点起来。
江家两兄弟环视四周,心知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于是就各自上了车,驶离了这里。
豪车相继离去,大爷大妈们没了讨论对象,于是也无趣地散开。
只有一个白衣黑裤的俊美少年,对着豪车离去的方向,不舍地看了很久很久。
微风吹拂着他的白衬衫,傅斯宸此时已经脱下了江雪音送给他的男装,新换了一套衣服。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眶,巨大的孤独感瞬间席卷了他整个人。
音音不在身边,傅斯宸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满目都是灰白和疮痍。
只有看到音音,他才像是活着。
否则,他就是一个行尸走肉。
傅斯宸垂下眼眸,眼底的情绪变得冰冷麻木,他面无表情地转了转衬衫上的钻石袖扣。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弄脏衣服的。
他才不舍得让音音送给他的衣服,染上任何的尘埃和血迹。
“喂?是我,人已经抓到了吗?”“很好,把他们送到仓库去,我亲自收拾审问。”回江宅的路上,江宇泽绷着一张脸什么都话没有说,江雪音也识趣地没有主动开口去撞枪眼。
也许是她身上散发的恋爱酸臭味太浓郁。
等车开进江家的车库里时,江宇泽终于忍不住开口:“音音,以后离傅斯宸远一点,你们两个单纯做朋友就行,谈恋爱,我不同意。”江雪音早就知道江宇泽会这么说,她毫不犹豫地拒绝:“大哥,不可能,我不仅不会远离他,将来我还要和他结婚。”“就算阿宸是谢家的私生子我也不在乎,他对我是掏心窝子的好,我希望你们不要带着偏见和有色眼光来看待他!”江宇泽没想到江雪音的反应会这么大,他不忍心让自己的宝贝妹妹动怒。
于是只能缓和了语气说:“我不是因为他是私生子,才让你离他远一点的。”江宇泽斟酌了一下语言,委婉地补充:“我调查过傅斯宸,他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他的性格,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完美无缺。”“他戴着一个完美的面具接近你,和你在一起,音音,我真的害怕你将来会受到伤害……”“大哥!”江雪音再也听不下去了,“阿宸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就算他与全世界为敌他都唯独不会伤害我!”她激动地攥紧粉拳,“他已经很可怜了!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污蔑抹黑他了可以吗?”对傅斯宸的心疼已经到了极点,江雪音直接撂下狠话。
“大哥,我把话放在这里,就算你和爸爸要棒打鸳鸯强行拆散我们,我也不会离开他!”“如果你们永远都不接受他,那我就和你们断绝关系永不来往!”扔下最后一句话,江雪音直接重重地甩上车门,跑着离开了车库。
看着宝贝妹妹决绝的背影,江宇泽无奈地沉沉叹了一口气。
他刚推开车门,却被冲过来的江奈直接摁住。
“大哥,你居然把音音骂跑了?她哭了没有?你怎么能欺负她呢!小心我告诉二哥和三哥让他们揍你!”“滚!”江宇泽没好气地推开江奈。
“你搞清楚,被骂的是我。”他烦躁地掏出一支烟。
“傅斯宸是不是给音音灌了迷魂汤?怎么她为了那小子,竟然都说出要和我们断绝关系的话来?”江奈挠了挠下巴:“她应该是被美色诱惑了,毕竟那小子确实长得很绝色,秒杀周围一切雄性生物。”他用胳膊肘撞了撞江宇泽。
“大哥,要不你就别管音音谈恋爱的事了,那小子虽然有点心机腹黑,但是这几年他对音音是真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你懂什么?”江宇泽气不打一处来。
江宇泽只能无奈地拍了拍江奈的肩膀后,就直接离开了。
傅斯宸的秘密现在还不能公之于众。
等时机到了,为宝贝妹妹的幸福,他就不得不出手了……第13章为了傅斯宸狠狠扇渣男耳光江雪音气得满脸通红,粉颊圆鼓鼓的,就像一只暴躁的小河豚。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如果这时有谁会来触她的霉头,她一定会向对方口吐芬芳。
江雪音一路从车库跑到别墅门口,刚推开雕花大门,就看见有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戴着口罩的江舒柔。
此时她正亲密地挽着一个贵妇的手臂,和她说说笑笑,看起来好不亲热。
江雪音定睛一看,发现这个贵妇是谢思远的母亲周诗蓝。
周诗蓝在,就说明谢思远也在。
精致的秀眉紧紧地皱起来。
江雪音根本不想看到那个令人作呕的渣男,她怕自己忍不住手撕了他,闹出人命来。
她刚准备转身从别墅后门进去时,眼尖的江舒柔却已经看到了她。
“雪音姐姐!”江雪音心里暗骂一声,只能不情不愿地回过了头。
不远处的江舒柔又恢复了乖巧的淑女模样,完全没有被打了耳光后的疯癫和崩溃。
她的语气温柔,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姐姐,你怎么不从正门回家呢?”“还有,思远哥哥的母亲来做客,姐姐你不和谢夫人打声招呼就离开,是不是不太礼貌呢?”江雪音冷冷地抱臂,淡定地走到江舒柔和周诗蓝的面前。
“没事,有舒柔妹妹你对谢夫人献殷勤,不就够了?”“反正你费尽心思都想嫁进谢家,不如现在跟着他们一起回谢宅过夜,先上车后买票怎么样?”江舒柔没想到江雪音在周诗蓝面前,居然连装都不装把话说得这么犀利。
她面色发白,不禁有些挂不住脸,连揽着周诗蓝的手都无意识地攥紧起来。
周诗蓝本来就不喜欢江雪音,此时看她为难江舒柔,不禁替江舒柔打抱不平。
“雪音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妹呢?虽然你母亲早早去世,没有人教你最基本的礼貌,可你说话也不能这么难听吧?”闻言,江雪音面无表情地望向周诗蓝。
她这潜台词就说自己有娘生,没娘养,还没教养呗?
说得这么拐弯抹角,当她听不出来是吗?
上一世,周诗蓝没少在背后欺负打压傅斯宸和他的母亲傅洁。
听说还雇过流氓骚扰过他们母子俩,害的他们东躲西藏流落街头。
本来江雪音对周诗蓝就没好感,此时看她更是不顺眼。
江雪音皮笑肉不笑:“谢夫人,我是有娘生没娘养,可您的好大儿谢思远,他是有娘生有娘养,结果呢,却被养成了一坨狗屎,我看您的教育也挺失败的。”“还有啊,谢夫人,我的礼貌和教养是分人的,对待您身边这位垃圾妹妹,还能笑的出来的人,估计只有您了,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周诗蓝柳眉倒竖,瞬间火冒三丈高。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侮辱我和思远?你再给我说一遍?”江雪音嗤笑一声:“不好意思,我口渴嘴干想进去喝水,没时间再和你们废话多说。”“你你你!放肆——”周诗蓝被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捂住心脏大口深呼吸,“什、什么家教!”江舒柔扶住身形摇晃的周诗蓝,她连忙挤出几滴鳄鱼眼泪,朝别墅大喊。
“思远哥哥你快出来!谢夫人被雪音姐姐气的心脏病复发了!”江舒柔心中暗自得意,周诗蓝被江雪音气病了,谢思远一定会厌恶她。
到时候,谢家少奶奶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谢思远着急地跑出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江舒柔一边扶住周诗蓝,一边对着谢思远哭诉。
“思远哥哥,雪音姐姐她太过分了呜呜呜,她侮辱你和谢夫人,把谢夫人都气病了!”闻言谢思远皱起了眉头,他微怒地看向江雪音,质问道:“雪音,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欺负我的母亲?你不知道她有心脏病吗?”江雪音厌恶地看着他,不甘示弱地回击:“谢思远,要是不想让你妈得心脏病,那就让她下次把嘴管好,少出言不逊先侮辱别人。”意识到江雪音对他的称呼变化,谢思远震惊地愣在原地。
她居然不叫他思远哥哥了?
而且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坨狗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起从江鸿鑫那里听来,傅斯宸和江雪音正在谈恋爱的事情,谢思远的脸色很不好。
他看周诗蓝缓过气以后,便让江舒柔扶着她。
而他则看向江雪音,语气很强势:“我们单独谈一谈。”“没空。”扔下简简单单两个字,江雪音直接绕开谢思远就要离开,谁知却被他用力地扯住了袖子。
“你不能走!”“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你恶不恶心?”江雪音嫌弃地甩开谢思远的手,就跟躲瘟疫似的离他远远的。
她一把脱掉开衫外套,只穿着单薄的吊带长裙,然后把外套嫌恶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谢思远被江雪音嫌弃的动作刺痛了眼睛,自尊心受损,感觉自己丢了面子。
“雪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讨厌我?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想起傅斯宸,谢思远心里更是恼火。
“我听说你和傅斯宸谈恋爱了,是不是他教唆你远离我的?你是不是眼瞎了!和一个私生子谈恋爱,你都不嫌丢人!”“闭上你喷粪的臭嘴!”江雪音根本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傅斯宸。
她瞬间气血上涌:“要不是你爸骗了阿宸的妈妈说他是单身还给她下药怀孕!阿宸怎么会变成私生子?”“你们才是罪人!丢人的应该是你们一家三口!”谢思远都快气吐血了:“江雪音!你是不是被傅斯宸灌迷魂汤了?为什么要替那么一个野种说话?”“他能给你什么?珠宝、跑车、别墅、奢侈品他一样都买不起!”“我劝你赶紧甩了他,别到时候被骗身骗心还得找我哭诉——”“啪!”剧烈的掌风突然闪过!
谢思远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江雪音突如其来的耳光给打的差点栽倒在地,连头都因为惯性而甩到了一旁。
脸颊火辣辣的疼,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打耳光,谢思远惊愕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竟敢、打我?”“你不想活了江雪音?”江雪音还维持着扇耳光的姿势。
她的手臂高高地举起,脸上没有一丝胆怯和害怕,只有无尽的愤怒和厌恶。
她一字一句地把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再叫阿宸一声野种试试!”“谢思远,你信不信我要你的命!”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