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吕布在下邳城被曹操所俘。曹操问刘备,吕布该如何处置。刘备直言道:“明公不见布之事丁建阳及董太师乎”曹操闻言,当即下令处死吕布。
刘备“一言杀吕布”,成为其终生摆脱不掉的一桩公案,也使他一生标榜的仁义节操“轻”碎一地。其实,不管吕布之死与刘备“谏言”有无关系,吕布与刘备一生的恩怨过节都是板上钉钉、昭然若揭的事。
纵观“刘吕”二人在三国战场上的数次“交际”,就不难明白刘备为何对吕布恨之入骨、见死不救了。
一、徐州夺城:吕布投靠刘备,反把刘备赶跑兴平二年,曹操在兖州打破吕布军队,吕布连夜撤退。
此时的吕布,尽管亲手诛杀董卓,完成了十八路诸侯想做而没有做成的“大事”,成为守护汉廷的功臣,迎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但他也因此得罪了李傕郭汜等董卓余党,引起了袁绍、袁术、曹操等诸侯嫉恨。兵败逃亡的路上,竟一时无路可去,思前想后,唯独可以投奔没有多少利益纠葛的徐州刘备。
刘备初见吕布,钦佩其过人武艺,念起“廋死的骆驼比马大”,对吕布毕恭毕敬,并拿出徐州印信相让,诚恳相留。
但是吕布刚投奔刘备,竟然十分轻蔑刘备,摆起老资格。《三国志·张邈传》记载:“布请备于帐中坐妇牀上,令妇向拜,酌酒饮食,名备为弟。”刘备见吕布语言无常,当时心里就不很满,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吕布投奔刘备后不思图报,还时刻“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三国志·先主传》记载:“先主与术相持经月,吕布乘虚袭下邳”就在吕布投靠刘备的这一年,袁术率兵攻打徐州,吕布竟在袁术诱导下乘机偷袭下邳,给刘备“背后一刀”,反客为主,迫使刘备离别妻女、逃往海西。
乱世之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吕布这条“农夫之蛇”,一口咬向刘备,使刘备漂泊半生好不容易得到徐州基业灰飞烟灭,又过上了寄人篱下、东颠西跑的生活。
二、辕门射戟:刘备投奔吕布,吕布“假意”保护刘备刘备从徐州被赶走后,被袁术追杀到穷途末路,只好再次回到徐州投奔吕布。考虑到自己之前并不十分“地道”的所作所为,出于构建掎角之势的自保目的,吕布“留下”了刘备,并派他驻守小沛。对照此前,此时的刘、吕两人处境上发生了180度大逆转。
居于小沛的刘备,日子过得也并不安稳。外有袁术、曹操虎视眈眈,内有吕布监视控制,吕布手下也三番五次提议杀掉刘备、除之而后快。很快一次致命的危险就要到来。
建安元年十月,袁术派纪灵三万大军征讨刘备,刘备不得已只能向吕布求援。《三国志·张邈传》记载“布诸将谓布曰:将军常欲杀备,今可假手于术。布曰:不然。术若破备,则北连太山诸将,吾为在术围中,不得不救也。”吕布手下纷纷建议吕布假借袁术之手,除掉刘备。而吕布清晰的明白刘备存在的价值,害怕失去刘备的屏障,无力独自对抗其他诸侯进攻。同时,他又不想得罪袁术,便上演了一出辕门射戟救刘备的精彩大戏。
可吕布这一“和事佬”“骑墙派”行为,并没能得到刘备的真心感激。对刘备而言,吕布射再多次箭也是白搭,吕布之箭只是射中了三方平衡势力,并没有射准刘备心中那颗早已受伤的心。
辕门之后,吕布之箭还彻底激怒了袁绍,吕、袁剑拔张,即将展开一场激战。
三、虎步江淮:吕布与刘备正式“撕破脸”建安二年,被吕布“一箭”射蒙的袁术,又想到之前与吕布和亲不遂、结盟不成,一气之下,派遣七路大军,步骑数万,攻打吕布。
吕布尽管仅有兵三千、马四百匹,却全然不惧。他采纳陈珪计谋,策反了袁术手下大将韩暹、杨奉,集中在下邳攻打张勋,活捉了桥蕤,击溃袁术退至江淮。
击退袁术后,虎步江淮、势力大涨的吕布,过上了难的一段安稳时光。看着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小沛刘备慢慢壮大,吕布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觉得昔日的小沛“外援”,如今已经成为最大的临近“威胁”他越来越看不惯刘备不间断的招兵,决定与刘备“撕破脸”,并亲自出兵攻打刘备。
《三国志·先主传》记载:“吕布恶之,自出兵攻先主,先主败走归曹公”寡不敌众的刘备终遭大败,连兄弟、妻儿都来不及顾及,连夜逃跑。
逃亡路上,刘备走投无路、举目无望,忍气吞声之下,只能向吕布最大的敌人曹操阵营投去。曹操素知“刘吕不睦”,便厚待刘备,并封其为豫州牧,还资助军马钱粮,帮助刘备重回小沛,与吕布抗争。
看到刘备找到的新“靠山”,吕布心中五味杂陈,不得不重新结盟袁术,以图自保。
吕布与刘备的互不信任、相互攻伐,标志着二人正式“交恶”两人更像是曹操和袁术两股势力对战前的两粒棋子,新仇旧恨、一战方休。
四、被俘遭绞:吕布魂断“白门楼”,刘备变成“大耳儿”建安三年,吕布派部将高顺、张辽攻击刘备,曹操派兵夏侯淳出兵援助。高顺、张辽能征善战,攻破沛城,俘获刘备妻儿,逼迫刘备再次孤身逃跑。
此时曹操大军正准备攻击袁绍,鼎定天下。看着日益壮大嚣张的吕布,曹操担心迎战袁绍时吕布偷袭导致后方空虚,决定听从荀攸之言,亲自率兵征讨吕布。
曹操大军一路所向披靡,一举攻下彭城。吕布形势危急,三番五次请袁术援兵,却迟迟不见动静。只能亲率大军攻战曹操,屡次皆败,只好退守城内,不敢出战。
吕布谋士、曹操“旧友”陈宫,屡次劝诫吕布,曹操远来,势必不能长久,应当出城攻战曹操。可是吕布还抱有对袁术发兵援助的最后一丝希望,决定坚守城池、踞内不出。
曹操围攻下邳城天长日久,士兵十分疲惫,正准备撤军。终于找到机会,开凿沟渠,引沂水、泗水来灌城,最终围困吕布数月,逼吕布阵营自反,最终投降。
吕布被俘后,发生了有名的“白门楼事件”
白门楼上,吕布对刘备说,“公为座上客,布为阶下囚,何不发一言而相宽乎?”操回顾玄德曰!“何如?”玄德答曰:“公不见丁原、董卓之事乎?”操令将吕布缢死,然后枭首。
纵观白门楼吕布之死,曹操在如何处置吕布问题时,完全可以自作决定,也可以通过其他谋士之口“借坡卸驴”处死吕布。但他却偏偏询问刘备,说明曹操心中清晰的知道刘备与吕布之间的恩怨过节。
刘备也不愧为嫉恶如仇、有怨报怨的真豪杰、大丈夫,是一个充满血性的硬汉子。面对曹操之问,刘备丝毫没有含糊其辞、不作模棱两可,而是干净利索、直接了当、毫不留情地说出了“诛心之语”,彻底致吕布于死地。
纵观刘备与吕布的是是非非,从刘备虎牢关“三英激战”相识吕布开始,吕布是刘备前半生的最大“噩梦”,刘备是吕布心中永远的“大耳儿”吕布始终对刘备忘恩负义、反复无常,刘备也放下面子、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最终,刘备历时四年半,终于大仇得报。
轻狡反覆、见利忘义、目光短浅、有勇无谋的“矛盾”吕布最终惨死白门楼,终结了这段恩恩怨怨。《三国志》陈寿评价吕布:“有虓虎之勇,而无英奇之略,轻狡反复,唯利是视。自古及今,未有若此不夷灭也”概括陈寿这句评价,就四个字: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