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华饰演的蔡锷106年前的11月8日,近代中国著名革命家蔡锷将军逝世。蔡锷在近代中国有着巨大影响力,他是护国运动的首倡者,击碎了袁世凯的称帝梦,所以中国人都很尊敬蔡锷。但蔡锷年仅34岁便在日本去世,他的死带给人们无尽惋惜的同时,也带给人们诸多猜测,他究竟是自然死亡,还是被日本人所毒害,更或者是死于花柳病?
蔡锷生于1882年,湖南人,师从梁启超。1899年,蔡锷入南洋公学,后得知梁启超流亡日本,在唐才常的资助下他进入日本军校读书。1903年,在日本他和黄兴为了抗议俄国入侵东北,组建了拒俄义勇队。10月,他自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回国后正好赶上清在全国编练新军,蔡锷如鱼得水,来到广西、云南等地负责操练新军,由此他掌握了西南地区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
武昌起义爆发后,蔡锷在云南组织起义,他被推选为云南都督。此后袁世凯窃取了国权,镇压了二次革命。袁世凯凭借武功,强行调西南最大的武装力量领袖蔡锷入京,蔡锷为了避免内战,遂入京。袁世凯给了他许多称号,蔡锷也尽心为袁世凯办事。但随着袁世凯野心膨胀、专制日强、反动愈深,蔡锷也终于看清了袁世凯假共和、真独裁的面目,于是计划出逃。
袁世凯1915年,在实行诸多白色恐怖手段后,袁世凯终于开始了他复辟帝制的重要一步,鼓噪声势。8月,袁世凯组建了筹安会,同时派人监视在京诸大员。蔡锷为了麻痹袁世凯,就在著名的红灯区八大胡同和小凤仙打得火热,他以流连青楼为借口,将家人送回了湖南老家。10月,蔡锷向袁世凯请假说自己喉头患病、语言失调,必须去天津就医。袁世凯准奏。治病拖延至11月,蔡锷又上奏说自己久病不愈,必须去日本治疗,袁世凯仍旧准奏。12月2日,蔡锷搭乘日本油轮赴日。到日本后,蔡锷总算摆脱了袁世凯的监控,在神户乘船入香港,由香港到河内,再由河内入云南。
蔡锷和小凤仙一路颠沛辗转,1915年12月19日,蔡锷终于“偷渡”回到云南。经过一番联络,25日,云南宣布独立,拉开了护国军武装讨袁序幕。护国军势如破竹,袁世凯被迫取消帝制。但此刻蔡锷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拖延至1916年8月29日,蔡锷再次入日本就医,入住在九州福冈医科大学附属医院。11月8日,蔡锷病情恶化,随即去世,没年34岁。
蔡锷是中国人万分尊重的一位爱国将军、革命家,1915年民国授勋的时候,蔡锷位列第三,仅次于孙中山和黄兴,在近代中国革命史上功劳卓著,影响巨大。但年纪轻轻就猝然离世,引发了人们关于他死因的诸多猜测。
第一种说法是蔡锷是被日本人暗害。蔡锷有一部下,名叫雷飚,此后成为滇系军阀主要干将,他在1947年回忆蔡锷时所写的《蔡松坡先生生平事略》中就认为,蔡锷“为日本人嫉忌,而暗使医生谋害以毙命者也。一时疑信参半,几遍全国”雷飚自云“追随蔡锷十余年,患难辛苦,尤备尝而深知”说明他是蔡锷心腹,能了解许多内情。
蔡锷对于这种说法,在近代积贫积弱的中国完全有可能发生!近代日本追求的就是中国分裂和虚弱,袁世凯称帝是以《民四条约》为代价的,如果袁世凯不能称帝,或者袁世凯下台,那么《民四条约》就不能履行,这就严重侵害了日本利益。所以对于反袁世凯的蔡锷,日本人是很痛恨的。联想到在甲午战败马关议和的时候,连大清帝国的李中堂李鸿章都能被当街打了两枪,现在一片混乱的民国,一个小小的将军,杀也就杀了。
袁世凯复辟1928年济南惨案发生,日本人不顾国际公法,悍然将交涉公使蔡公时挖掉鼻子、眼睛然后枪杀。蔡公时也姓蔡,一下子又把国人的思绪拉回到了蔡锷身上。1928年的《国闻画报》刊登了一个署名“阿弥陀佛”的人的随笔,他说:“偶阅《梵天庐丛录》,内载蔡松坡智毙日奸细一则,益疑蔡锷在日就医之死有远因在焉。”这里所说的《梵天庐丛录》,类似于今天的《故事会》,有人说在这上边看到一个故事,是蔡锷设巧计击杀,自此日本就恨上了蔡锷,这就是蔡锷在日本死亡的远因。所以在1928年前后,日本人暗害蔡锷将军的传言几乎成为中国人的共识。
日本医院小凤仙和蔡锷这个版本罩上了桃色的面纱,又是将军和佳人的钢骨柔情,又有蔡锷将军为国自侮的民族大义,完美契合了人们对“八卦”的想象,所以这种传言自蔡锷去世至90年代就一直存在。但今天通过科学的历史调查方法来分析,首先看看有没有刘云峰这个人?刘云峰真的给蔡锷看过病吗?1916年8月版的《申报》详细记录了蔡锷入川后的动作:14日,蔡锷的确找过中医会诊。医生是四川东川道道尹修承浩介绍的成都中医专家陆锦廷,他说蔡锷“病根实因过劳而成”31日的报纸上说:当日蔡锷前往成都的法国医院,路上有士兵站岗,很是壮观,法国医院用仪器设备检查后认为,蔡锷“病势极重,肺部已坏,宜速休养”
所以不论从哪种角度来看,花柳病之说不过是野史谣言。
今天的八大胡同蔡锷将军究竟因何而死,目前来看的确是死于肺病,日本人治疗是没有问题的。蔡锷将军戎马生涯,肺出了问题,所以引发喉部连锁反应。但因久在军中,军中无精良的医疗设备,又无齐全的药品,所以医生只能按喉病给蔡锷治疗,蔡锷自己也以为得的是咽喉病。此后为摆脱袁世凯监控,蔡锷入八大胡同买醉,结果延误治疗时机,终致病情恶化,不可逆转。和梁启超见面后,梁启超以为蔡锷是在八大胡同染病,所以找来医生给他看花柳病,所以才流传出蔡锷身患花柳病的传闻。1916年8月,法国医生通过精密仪器确诊,蔡锷得的是肺病,但为时已晚,蔡锷不幸英年早逝。
曾业英:《蔡锷因何而过早逝世在日本?》,《近代史研究》2021年第5期。
曾业英:《蔡锷1910年为何在广西蒙冤遭驱?》,《抗日战争研究》2022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