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朱厚照,大明王朝第十位皇帝。他的父亲朱佑樘宽厚节俭,勤勉政事,堪称一代明君。但到了儿子朱厚照这里,史书的评价多为负面:他建造豹房,寻花问柳;他捉弄大臣,以此为乐……在十六年的执政生涯中,他的“不靠谱”得到了全方位的展现。可同样是这个人,也有人说他机敏聪慧,不仅不是昏庸之君,且有着非凡的能力和魅力。事实上,不仅他平生的所作所为,就连他的死亡之谜,后世也是众说纷纭,甚至蒙上了阴谋论的色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01正德十五年,武宗朱厚照亲自率军南下,征讨宁王朱宸濠的叛军。平定叛乱后,班师途中经过清江浦。武宗一时兴起,自驾小舟,在池中撒网捕鱼。不想突发意外,小船倾翻,武宗落入水中。此时已经入秋,池水寒凉,加之受了惊吓,武宗就此生病,到了十二月在南郊祭祀天地时,甚至发生了吐血事件。到了翌年的三月,武宗便撒手人寰,年仅三十一岁。按照上述史书的记载,武宗因落水而致病身亡,似乎顺理成章。但究其细节,却会发现一些事情颇为不寻常。仅仅一次意外的落水,真的会致人死亡吗?
关于这个问题,有人提出可以参考一百年后明熹宗朱由校的死因:天启七年八月,这位酷爱木匠活的皇帝在魏忠贤等人的陪同下,到西苑游船戏耍,却被狂风刮翻小船,跌入水中,就此落下病根,多方医治无效。后来尚书霍维华进献所谓“仙药”,熹宗每日饮用,以致浑身水肿,最终驾崩。
不过,拿熹宗的死因和武宗进行对比,不足以令人信服。
朱由校之父朱常洛,作为皇长子却不受父亲万历的待见,作为儿子的朱由校想来也好过不到哪去。童年的灰暗生活,加之久居深宫,朱由校的体质可想而知。而朱厚照却相反,身体非常康健。据《明史》记载,落水的前一年,朱厚照还“东西游幸,历数千里,乘马,腰弓矢,涉险阻,冒风雪,从者多道病,帝无倦容。”当时他在太原和宣府之间往来,始终骑马,翻山越岭,且沿途风雪交加。路上许多人相继病倒,武宗皇帝自己却毫无疲倦的神色。这样的身子骨,真的会仅仅因为掉进二十度的积水池中而一病不起,半年归西吗?更何况,朱厚照落水的时间,是正德十五年九月;而他病发吐血的时间,则是同年的十二月中旬,相隔三个月,武宗的死除了落水的可能,就不会有别的诱因吗?
02我们回到正德十五年冬天,武宗在北京南郊祭祀天地时发生了吐血。吐血之后,武宗本人提出更换太医,改从民间找医术更为高明的郎中为自己瞧病,不想内阁诸臣却以各种理由加以回绝。结果直到去世的这几个月中,武宗还是接受太医的治疗,并且身体状况江河日下,最终不治。个中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了时任内阁首辅的杨廷和。
在杨廷和看来,朱厚照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两人虽为君臣,实如父子,小皇帝就应该时时刻刻顺着自己的意思来。可这朱厚照,恐怕是大明王朝两百多年中,最喜欢不受束缚、随心所欲的君主。他在紫禁城外修建豹房居住,并挑选大量美女养在其中,正是为了摆脱后宫对自己的控制。此外,营建豹房,绝不止嬉戏行乐那么简单,武宗还要利用这种方式,夺得军权。
03正德十二年冬,武宗索性亲自跑出紫禁城,来到宣府,自封“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在山西应州对阵来犯的蒙古鞑靼部的小王子巴图蒙克。此时的武宗,一改平日里嬉笑玩闹的“顽主”形象,俨然久经沙场、镇定自若的指挥官。一方面他迅速调派张永、魏彬、张忠等人的部队火速增援,一方面他又亲临战场,甚至到了前线直接和蒙古骑兵对砍。明军士兵从未想过皇上会和自己并肩战斗,顿时勇力倍增,士气大振,将鞑靼军打得狼狈逃窜。
04我们可以想象,看着武宗皇帝逐渐掌控军队,杨廷和内心的黑暗也逐渐扩散开来。大明王朝应该是他们这些读书人的天下,而不能交给那个顽劣成性的青年!趁着武宗落水,这位首辅大人先以治病为由控制了皇帝的行动,随后在太医的“精心调治”之下,龙驭宾天。武宗的离世,不仅令皇帝重掌军权的努力半途而废,由于他没有子嗣,还给了内阁擅立新君的机会。在杨廷和看来,这大明的天下,已然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公元1521年,兴王朱厚熜从大明门进入奉天殿,成为明王朝第十一任皇帝。
晴空白云之下,望着紫禁城的红墙黄瓦,朱厚熜年轻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与年纪不相符的阴冷。
“皇兄啊,你没有完成的事,就由朕来做吧……”策划:鱼羊史记监制:鱼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