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东城区东北二环内,雍和宫东南,有一条胡同叫炮局胡同。炮局胡同呈东西走向,东起东直门北小街,西端南折,西至柏林胡同,南与后永康北巷、后永康一巷、后永康二巷相通,北与炮局头条相通,胡同全长399米,属北新桥街道办事处管辖。
炮局胡同是北京城内一块儿古老的地界儿,元代属居贤坊,明代属北居贤坊,清代为正黄旗驻地,因靠近北城墙,当时比较偏僻,从乾隆年间开始做为东四旗制造火炮的制炮厂,到了道光年间,西洋的先进大炮开始引进中国,中国传统落后的军工制造炮厂逐渐停产了,这里就成为堆放废弃旧炮的地方。从光绪年间开始,在废弃的炮厂的基础上,朝廷修建起了监狱,随着城市人口的逐渐增多,监狱外的民居不断加盖,清末,炮局胡同的名字开始出现,一直沿用至今。
老北京有一句俗语,你小子老实点,不然送你去炮局。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不服管教,就把你送到炮局蹲监狱去。为什么炮局监狱这么有名呢,它作为监狱的时间有点儿长,清朝建成,关押敢于反抗朝廷的义士和革命党人,民国的北洋00时期也是如此,日本侵略者还是利用它关押抗日人士,抗战胜利后,0000继续关押革命志士。
我小时候逛书店,买过吉洪胡霞女士写的一本回忆小册子《吉鸿昌将军就义前后》,认真读了,知道吉鸿昌将军牺牲在北平陆军监狱,但不知道是炮局监狱,更不知道炮局监狱在哪里。但书中人物吉鸿昌将军就义时的大义凛然深深地感动了我,至今也无法忘怀。上世纪八十年代,电影《吉鸿昌》艺术地再现了这位英雄人物的光辉形象,使广大民众知道了这位将军不平凡的人生故事。我当时还不太能理解吉鸿昌将军这样的大军阀怎么也能加入中国00,并义无反顾地为无产阶级、为民族解放牺牲自己的生命。随着自己阅历和知识的增长,逐渐明白了那个时代的先进中国人他们内心世界的民族大义和社会理想。
抗战胜利后,这里成为关押伪汉奸们的场所。华北伪00的王克敏和王揖唐、王荫泰、齐燮元、汪时璟、殷汝耕、周作人等50余名大汉奸,都被关进炮局监狱。大汉奸王克敏畏罪服毒自杀,死于炮局监狱中。大汉奸川岛芳子也曾关押在这里。后在宣武门外第一监狱被处决。
解放后,“古为今用”,炮局监狱成为市公安局的看守所,一些未判决的重犯在此拘押。改革开放后,此处是市公安交通治安分局的所在地,那些在公交车上行窃的扒手被绳之以法押送到炮局胡同时,首先见到的就是炮楼,不用说,他们会后悔莫及。交通分局现在也已搬迁走了,监狱的功能彻底完结了。内部有些房舍被拆,盖了大楼。大概基于上述原因,这里还保留着几个岗楼,给后人留下了历史遗迹。
炮局胡同因为有了炮局监狱,才有了那么多悲壮、痛苦的往事,才有了那么多振奋、痛快的记忆。
如今的炮局胡同,在高楼栉比的北京城,显得渺小、破旧。匆匆的行人,很少注意这个普通的胡同。但是,炮局监狱风化斑驳的围墙,却不愿就这样被人们淡忘,它似乎还在述说着什么。